背弓者的一箭釘死蛇王的身軀,北荒一把傳送符印漫空飛揚。
這一條蛇王的敏銳程度,實在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遊離和北荒利用傳送符印的瞬移作用,佯輸詐敗,上樓去梯,纏著蛇王越發焦噪。
北荒瞅準了時機,搭上蛇王后頸,急急開了咒印,玄武獸流罩蓋下,催得它暴跳如雷,一通長嘯,四方山嶺在搖擺。
瞅了半天鳩兒茫然回過頭,霎時觸目驚心。
遠處無數條一模二樣的肥遺蛇正風馳電掣,殺氣騰騰地奔來。
遊煙也挪過身,面非人色。
眾人眼睜睜地感受這一波奔騰的架勢碾過身邊,忙著避讓,鋪天蓋地。
不過呼嘯而來的群蛇並沒有去搭理地面上的小人身,此刻它們受召喚要翻過這片山谷,朝著蛇王奔去。
剛立腳便瞅見山谷下的局勢,北荒祭了玄武流罩,泰山之勢壓著蛇王貼平著地面,遊離神兵擺過,斷了其頭首,並腳下土地抹出一道劍坑來。
那一個巨大的頭首在林立的眾蛇眼中,翻了好幾個跟頭,一路撒著腐蝕的血液,蒸發黑霧,再嘶啞地喚了最後一聲,猝然死去。
被定紮實的蛇身在瘋狂地蠕動,甩平一地尖聳的巖叢,再翻滾幾圈,漸漸平息。
遊離和北荒身疲力竭,揚著神兵才注意到漫天一波身影,榆次山現存的眾肥遺巨蛇,傾巢而出,林立在高地上。
神兵可以剋制一切邪物,特別是修魔一族,今天也許沒有這等神器加持,遊離和北荒估計招架不了肥遺蛇王,任百般神通盡施,它擁有防禦任何兵災的麟甲,偏偏是碰見了遊離的神兵。
但是這四周圍矗立的架勢,眼睜睜地看著蛇王被切了首,驟然間昂昂不動,彷彿在思考什麼,醞釀什麼,直勾勾地瞪緊山谷下的二人。
當第一條大蛇‘嗤嗤’揚著蛇信,蛻變一身麟甲膚色的時候,一幕整齊,雷同一律,宛如蛇王之前的模樣,將貼合的的麟甲倒立,渾身是刺。
突然迅捷地竄下山來,匍匐前進,後頭跟進的,繞了山谷一圈,從側面和背後迂迴包抄。
在眾蛇的眼中,這兩個人今日必死,毋庸置疑。
遊離驚心動魄,要看清山坡後的情景,遊煙和鳩兒是否還在...
悠悠晃晃見兩個身影探出了頭,洩口氣,重新面對這波身影。
杵在樹梢上的背弓者,並一眾豎沙門下侯爵,戰戰兢兢,沒了先前架勢,北荒靠上前來,背抵背相向,承受這四面凌厲的氣勢。
作為締結破曉的二人,身經百戰,手眼通天,這是第無數次孤立無援的局面,又到了放手一搏的時候。
於是接下來,槍彈雨林,龍血玄黃,你追我捕,鋪天蓋地。
不忍遊離和北荒孤身作戰,背弓者和鳩兒引走了兩條肥遺蛇,剩下的一窩,吞了北荒後攆著遊離四處追殺,地面便是屍身,淋漓地澆了一地,北荒的神威瞳力配合遊離的神兵,一度橫行無阻,碾平了一個接一個。
但這波對崎,彷彿就是一件精雕細刻的活,一絲絲鬆懈都不允許掉以輕心,這一些山海天地最強的地獸生物,百伶百俐,迅猛勇武。
更棘手的是,這幫生物的脾性,眥睚必報,不擇手段。
終於將遊離逼到絕境,他實在耗不起精力來,戳著神兵攙在地,吐口疾血,遍地荒涼。
這批地獸生物並不怕火,除了神兵和四象玄力,根本毫無招架之威。
但是神兵和四象玄力的消耗也是極端,三鼓氣竭,逼得遊離節節敗退,就等著最後這一刻,要以絕對的架勢,碾著身前這個人,認清楚物種間的優劣勢,還有那一腔報復的深怨。
近乎參天模樣的大蛇,拔高的身軀,威風凜凜,故作盈態,尾一甩,‘轟隆!’將遊離摧進山坡,神兵熄滅了神力,奄奄一息。
眾蛇再慢悠悠地挪著前進,鳩兒和遊煙引著大蛇繞了一圈又回來,一見架勢,遊離岌岌可危。
全然不顧局勢,揪著鳩兒淒厲地嚎了一聲,刺激著眾蛇將頭挪了過來,背後追趕的大蛇慢悠悠地攆上鳩兒,來勢洶洶,甩著尾部卷著鳩兒拔起,拍下,昏了過去,吊著來到眼前,挺開嘴牙...
身下游煙揚著小刃在瘋狂地戳著蛇軀,要救鳩兒,豎沙侯爵欠身掠走了遊煙,巨蛇突然扒下,碎了一地山岩,遊煙原來杵立的位置。
一張雷電符印激得大蛇一度在顫,攪得山谷下的眾蛇來了精神,注意到山坡上的眾人。
群蛇立即分散,開始獵食。
杵在遊離身前的兩條,其中之一直立的腹面在翻滾,戳出一個眼孔,它叫囂地盯向腹面,北荒刺破了腹腔,滾了出來,意志消沉,渾身黏噠噠,爭分奪秒地挪向低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