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站在血淋淋的地宮巖面,洩恨地將眼前杵立的眾門下弟子,切個七零八落,拼湊不全。
遊離冷漠地從三人身前走過,熄了王象卦色,神兵。
縱使等待這一刻僅僅只是半日時間,在破曉這一個精,準,狠的高效率組織裡,恨不得每一次都重新整理使命佔用時間的記錄,越快越好。
也沒有多餘的時間和必要去查明到底誰是臥底,遊離的行事風格,乾脆簡要,寧可殺錯也不放過。
超過一半無辜的門下弟子陪葬在這一次清洗行動中,遊離一路前進,默不作聲。
突然異動,一具屍身詐屍而起,筆直聳立,擾到其餘三人,遊離停了腳步,死屍扭著頸絡‘咯咯’響,偏向一邊,毛骨悚然。
突然瞧住眼前人,詭異眯笑,一竄衝破了地宮結印,被卸下兩隻胳膊,了無行蹤。
“這...”背弓者詫異地看向遊離,判若雲泥。
瞎了眼的瞳力一貫淡定,北荒一族有著眾精穎絕倫的奇術,獨女身餘驚未了,驚悚地感受過去的一幕,尤為滲人,一個死屍,突然詐立,詭異一笑。
“不用追了!”遊離回身,行若無事,瞧著身前一片血紅,沉下眉頭。
三人應聲望了過來,各具表情。
“那是魔者施印在他身上的結印,哪怕至死,他都會帶著最後的情報,一定短距離內送回到操控者手中。”回身踏上臺階,轉身挨坐權座。
“意味著魔者就在附近!”女身黑風衣,謹慎問。
“那還等什麼!”背弓者急急瞅住遊離,今日行動,為了就是清場眾破曉成員,遏制眾物資不被外人所知道,眼下跑了一具通風報信的屍身,魚遊沸鼎。
這一反應,女身也急眼,瞅向遊離,精心佈置,遍地屍身,一簣垂恨,唯有瞳力者和遊離行若無事。
遊離合上眼睛,舒緩地吐出口氣,一貫冷峻,都習慣他脾性的三人,緘默,他睜開眼,瞧向瞳力者,後者不為所動。
背弓者女身瞧過來時,整個地宮在發生扭動,擠作一團吸收進他的眼中,四人出現在一處荒山野嶺,遊離坐在巨巖上,遍地依然是血淋淋的屍身,七零八亂。
“這...”背弓者有些詫異,女身茫然地瞧著四方。
“這些年瞞了你們兩個太久,事實上根本不存在破曉的地宮,一切都是我們的朋友製作出來的假象!”
從岩石上起立,示意瞳力者,一眨眼眾人又杵身在陰暗的地宮中,這是個瞳力幻境。
“我遊離對追求體面上的權力,並無興趣,你們真的以為,我愛這一張所謂高高在上的權座嗎?很多時候這都是蠱惑人心的毒物,一度讓人喪失理智,享受權欲!”
起身,掌心一託,權座粉碎,淡泊清雲走下臺階。
“我只在乎更有效率的行動計劃,去超越發揮。鳳毛麟角的世珍奇物,至上的修仙修為,空前絕後。”
杵在女身身前,感受她心慌意亂,掀去她的風帽,一張精緻小巧的五官上一道小疤痕,扭作一團,蒼白之下暗藏著什麼,毫無招架之威,甘願束手任由遊離撥弄。
她的內心,對遊離有著複雜的情感,沉默寡言,哪怕朝夕相處的背弓者,瞳力者,也絕不參插半句意見。
獨這一刻,抑不住心門,大開任由遊離隨意翻動,東翻西找。
撩著她鬢髮順向耳邊,搭靠過去,回首之際變出一朵小花,溫柔地試擦去下顎血跡,含情脈脈地瞪住女身,笑著遞上花兒。
迷離地將她看成是那一個死去多年,偶爾思念甚切的亡妻,欣慰不甚,卻也只是轉瞬即逝,突然變臉,讓女身和二人應接不暇。
女身是遊離為了大噪破曉名聲,一攪縹緲峰時無意救下,僅僅只是一句看似無心的承諾,她目睹了遊離百變神通,果真將縹緲翻了個底朝天。
比去死去,突然明白活著的意義,渺小是多麼令人憎恨的一件事情,自殺更是一種可笑,糟賤自己的做法。
所有一切讓自己了無生望的往事,傷痛,那一刻在遊離的面前,皆是浮雲。
這個男人擁有著媲天比地的能力,聰靈慧敏,是一個從未見過的雄才之人。
女身一度陷入空寂,遊離的出現,行事風格,開啟了她認知,並引誘著,一眼望到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