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曉囤積了數不勝數的物資,礦物奇珍,取之不竭。
這一座主宮殿還不及日落聯盟三分之一規格,僅僅正前方一個高出半身權座,紋刻在權座後面的,披著黑風衣骷顱頭,面部切進一刀。
他將自己的面相特徵選定為破曉的旗幟圖騰,拜大夏公爵所賜。
而為什麼選在這個時間點召集眾破曉成員,趕在答應送遊煙返回崑崙山之際,這一整整截截,黑壓壓的身影杵在地宮中垂耳受聽,他心寒已久。
遊離正襟危坐,他習慣良久,沉默不言,把真實的面部表情藏在黑風衣之下,黑暗中瞅著階下一個又一個人,細細琢磨,怠磨心性和時間。
有時候甚至一言不發地杵了一天,考驗眾人定性和耐力,領受他強大魄力,一如既往畏懼三分。
他要求階下人皆撥去風帽,翹首以視,自己則像一個偵探機器一般從他人臉上,思維裡捕抓到任何蛛絲馬跡。
既威懾了眾人,也鍛鍊了自身敏銳,磨了眾人定性,屢屢出任務之時,能行若無事,從容不迫。
今天是一個特殊日子,召集眾破曉成員聚集於此,有著絕對的目的性,已經觸發的種種跡象,狐埋狐搰,揪著遊離的心,恨不得早早做個了斷。
日落城鬥獸場之日,瞳力黑風衣遭襲,被捅瞎了一隻眼睛,湧進了太多臥底勢力,根本分不清楚是崑崙山有意為之,還是這其中有一部已經暗中投奔了魔者。
比起至上的修仙鬥技,煉丹畫符,已經提及了諸多次,揣摩天意和人性,不論是囚禁在地堡中大夏公爵,利用瞳力黑風衣的幻術,摸透了大公爵的真實想法,還是與自家兄弟,當下豎沙門大公爵,將臣冰釋前嫌,遊離都遵循了因果關係。
更是一攪黃河祭之時,便已經準備好了日落城被殲的這一天,一切都合情合理,不做挽息,但是!
但是這其中出現了太多變節,先是贛巨人夫婦擄了遊煙二子,彌留地宮之際突見到魔族先祖。
再接到蟲尾巴的情報數斯鳥,講述了遊煙南下尋子,魔者驅使他在崑崙城釋放夢魘的蹊蹺事,魔者撕裂了偽裝,欲拿自己和遊煙獻祭,一番扯鬥,兩敗俱傷,遊煙九死一生。
安頓好遊煙,與曾經族門周旋計劃,欲獻殘部頭目,讓將臣領導南下的豎沙一門,討諸多便宜,誰知生節事變。
被斬斷了一隻臂膀的魔者,攜引一身雷電歸來,惺惺作態配合鬥於卓熊演了一出好戲,導致三個得力親信,背弓者,魔者,和女身成敗利鈍,鎩羽而歸。
更蹊蹺的是,鷸蚌相爭,這一切最後的得利者,竟然是崑崙山主導了局勢,能夠在準確的時間和地點,掀開了日落城地宮穹頂,以一天羅地網困壓眾人,敗得一塌糊塗。
縱使間隔無數年不曾見過堂兄弟大夏御牧,還不至於通天曉地,神機妙算到這一步。
自那一刻起,除了觀察戰況局勢,警惕著另一邊,再防事變,先遣散了破曉眾人,自今日召集,一個不漏地杵在跟前。
還是弄不明白,這其中有多少個保持著忠心,多少已經被崑崙山和魔者收買。
破曉已經不再是那一個凝聚在自己手上的破曉,破曉已經像日落城一樣名存實亡,一點瑕疵在遊離的眼中,深惡痛絕。
更是自己親手締結的組織,恨之入骨,今日要將眾等千刀萬剮,寧可殺錯。
身邊一如既往杵著瞳力黑風衣,背弓者和女身,三者也都一幅勢頭,時日曷喪,八目瞅著階下人,前所未有的壓抑,審視。
整整瞅了兩個時辰,遊離磨了磨牙根,拳頭攥緊,三者瞄過一眼,動心忍性,壓了眉頭。
遊離動了動眉頭,穿插在牆面的火把‘滋滋’響,熊熊燃燒起來,將先前的漆黑,和眾人可能借助光線刻意掩埋面像,一併照亮,一個個翹首搭手。
“今日召集大家聚集於此,有些事情宣佈!”一改模樣,起身,搭手在背,故作懶散,踱步人群中。
身後三個黑風衣也下了臺階,分散往各處走動,冷俊不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