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關於雲煙的請求!”月支天罡把注意扯向另一廂,穿著飛鷹紋袍的族人久候多時了。
一個婦女梳著隨便,萎靡不振,迫切在等著這一刻,她被思念催逼著整整幾天,茶飯不思,入夜難眠,她叫“豎沙遊煙。”
原是豎沙家族的小女兒,嫁給居瑤一族,生下了一對龍鳳兒女,在經歷黃河祭後,贛巨人擄奪了兩個孩嬰,遵循了內閣發令。
凡這段時間,上閣一族皆等待在城中不得外出,以確保安全和鞏固丁火,便只能日夜思念雙兒,整整煎熬了三天,愁得面瘦肌黃,卻也炯炯有神地瞪著月支天罡,這一刻她等得太久了。
幾乎是一瞬間,但凡是參與上閣會議的族人皆一幅嗤之以鼻,躲避瘟疫般厭惡舉,每每決議要牽扯上豎沙和居瑤兩族,儘管眼前這具纖弱的女身只為一討兒女去向的情報,幾乎所有人都想打退堂鼓,立刻結束會議,迴避這個冤孽。
這次攪亂黃河祭的始作俑者已經查明,正是叛逃崑崙城數載的,近乎銷聲匿跡,罪惡深重的豎沙遊離,所組建的‘破曉’組織。
之後曾一度活躍,大攪四方門派,曾經協助暗精靈族襲擊了南昌精靈梨花宮城,放出了玄陽宗煉獄火爐下的鎮壓的焱魔神,縹緲峰磋丘鎮壓下的淼魔神,掌門夫妻為此殉生,將其封印在遺世的幼女體內。
又暗潛至靈隱閣放出了暗魔神,觸發了一個放置無數載而石化胎體,啟用,石胎撐裂,一個搭載著天賦異稟,血承祖脈的新生兒暗夜降臨,讓半個崑崙城為之捏了一把汗,此後更是惶惶不可終日。
正因為‘豎沙遊離’是‘豎沙遊煙’的親哥哥,血染崑崙山的一夜世人皆知,口口相傳,上閣的名譽完全掃地,牽扯進去的還有大夏一族,從此更冤家路窄,鄙夷不屑。
豎沙一族在上閣中完全埋沒了權勢地位,更是豎沙遊離一併連奪三個男丁,獨遺留了胞兄長‘豎沙將臣’,隻身孤影,除了血統外更被視若無睹,兩兄妹彷彿繼承了瘟疫般,永遠都洗不白的‘豎沙’名號。
“最後關於雲煙的請求...”天罡先生話闡述間,便滿屋子一陣消極,與會者最多的大夏一族有幾個厭憎不已,長袖大甩往外走,氣氛一度發酵,異常尷尬。
這始終影響不了作為母親的心情,雲煙的執著,在等,認真地聽,她是顧及大體的女人,雖無主見,卻更懂人情,雖身無絕技,但對於要找回兩個孩子的立場,必然是堅持不懈,矢志不渝。
“最後關於雲煙的請求,可能上閣無能為力了。”天罡先生投來滿腔無奈,一幅愛莫能助。
“這次黃河祭折損的精英武者因為戒備不足,傷亡慘重,當前能遣派的,要保證古族和長公主的婚事能如期順利,另一部分皆受命集結,準備一舉殲滅毒瘤之地‘日落城’,救出大夏公爵,而還有更重要的一部分!”停頓,捻了捻山羊鬚,意悠深長;
“因為魔族先祖身像赤魅的出現,更是讓這場糾紛顯得撲朔迷離,錯綜複雜,魔族如若真的崛起,那麼就不單單是一個‘破曉’組織這麼簡單,兩族的恩怨解決於先祖伏羲,時隔無數載,如若出現的是先祖人物,那麼山海天地必將會是一場煉獄,水深火熱,黎庶塗炭。”看著遊煙,百感交集。
“老身身承崑崙山之首,修仙界首名,必當要親力親為,身先士卒,顧及大義去調查清楚魔族動向,這過去的無數載,我們偏安一隅,好逸惡勞,認為天下就此太平,哪怕是你兄長鬧出瞭如此冤孽,縱然可恨,也是個人恩怨所為,興得了風浪為禍不了根鬚,但是魔族一族重臨山海天地...”
天罡先生提著一口氣看向遠方,面露深沉,憂心忡忡。
侷促不安接著道;
“如果是魔族一族再重臨山海天地,那麼整個文明和秩序將會被改寫,到時候世間萬物就不會再有選擇藏匿或偷生的可能,老夫只能傾盡全力去顧全大局,雖心繫兩個年幼的小甥,也只能寄託在你自己所府上,動用你們的信使和族內封臣,讓他們替代崑崙城盡效這一次!”一幅通憂共患,愁腸百結,盼聽者能知楚大義。
遊煙並無展露多少情緒,似乎是城主月講在理上,理解出處,只是扭了下表情,始終在聽,若有所思地眨了下眼睛。
旁人皆認為,發生了黃河祭如此災難性損失,死傷無數修仙將士,兩個孩童怎麼可能還安然生還,遊煙這是婦人用事,上閣添亂。
唯有她獨自相信,那俱藏在黑風衣下,久隔數年未曾見面,屠盡半個家門的親哥哥豎沙遊離,在知道自己與贛巨人搏鬥,誓死不棄兩個孩童,他知道那是他的侄孫,他一定不會坐視不管,縱使豎沙遊離唾棄滿世界,唯獨自己,絕不會無情,他一定還有所人性和眷顧,因為沒有誰能比自己更瞭解這個哥哥。
堅信不疑,更肯定心中所許,得到城主口諭,不願多作彌留,恨不得插了翅膀立刻飛出崑崙山去找尋生子,而且孩子一定在‘日落城’。
既然他們的舅舅是‘破曉’的最高頭目,興建了日落城,那麼孩子一定安好無恙地留在日落城,三步跨出了門檻,從四周圍嗤之以鼻的堂客一經而過,視若無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