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皇宮顯得神秘而安靜。
地面是由白玉石砌成的寬大的道路,四通八達,一直延伸到皇宮伸出。皇林假山,溪水園林,樓臺亭閣,多不可勝數。
一根根雕刻龍紋的大理石柱佇立在道旁,上掛青銅燈罩,長明燈火,通亮整座宮殿。
行了許久,楊靖宇來到宮深處,這是一座建在皇宮最高處的雄偉壯觀的大殿,沿九十九臺階而上,宮殿高聳入雲,有著飛閣流丹,下臨無地之氣勢,好似在居高臨下俯瞰芸芸眾生。重簷殿頂,琉璃瓦威嚴肅重,硃紅殿門流金生輝,那騰空的飛簷上,兩條飛龍吐珠,金鱗金甲,活靈活現。正對殿心,而下射一塊龐大的金絲楠木牌匾,匾上傾瀉“金鑾殿”三個大字,筆走龍蛇,鸞翔鳳翥,威嚴無方。殿門九門敞開,四圍朱欄曲檻。
好似一座沐浴在金光中的寶殿。
站在這金鑾殿前露臺上,能看見整座京都城。
眾人停下,太監總管李季先進了大殿通報。
楊靖宇這才微微轉身,看了一眼身後的二女,輕道:“霜兒露兒,你二人先回東宮。”
“是!”二女恭敬福身,向後慢慢退了幾步,躬著身子離開。
“宣太子覲見。”李季嘲哳下沉的聲音在殿中響起。
星光灑在露臺上,照亮了楊靖宇的身體,他莊重的整理了一下衣角,跨入了金鑾殿中。
大殿非常龐大寬廣,敞亮的長明燈將殿內裝飾格調渲染成得光彩奪目。上好的雕花紅氍毹鋪滿整個殿內,臺基上點起檀香,煙霧繚繞。頂天的大柱上虎踞龍盤,不惡而嚴,栩栩如生。四周裝飾著倒鈴般的花朵,花萼各色,泛出半鮮豔的光澤,香氣襲來,沁人心脾。整個格局盡奢富麗堂皇,呈現王者的風度,使人油然而生敬畏之心。
九天閶闔開宮殿,萬國衣冠拜冕旒。
殿內的金漆雕龍大玉石龍椅寶座上,坐著一位威嚴睥睨的王者,明黃色的長袍上鏽著滄海龍騰,九洲山河。底下,歌舞昇平,衣袖飄蕩;鳴鐘擊磬,樂聲悠揚,鶯鶯燕燕。
望著跨步而來的楊靖宇,坐在寶座上的天子眼中流露著和煦且溫柔的目光。只見他霸氣的抬了抬手,下方的舞妓宮女便退了下去。大殿之中,只剩下他和楊靖宇,太監總管李季三人。
楊靖宇躬身拜禮,說道:“兒臣參見父皇。”
天子端坐上位,氣度威嚴,嘴角輕揚淺笑道:“皇兒,此去瑤池,可有什麼收穫?”
楊靖宇輕輕點頭道:“父皇,此行收穫奇大,出乎了意料。”
龍椅之上就是自己的親身父親,他沒有隱瞞什麼,當即把途中遇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說了出來:“兒臣不僅殺死了前朝亡帝李玉楓的遺孤,還尋到了花解語的蹤跡。”
“李玉楓的兒子死在你手中,不愧是朕的太子,做得好!朕自從得了這新羅天下,每日每夜擔驚受怕,無法安寢,唯恐這前朝餘孽捲土重來。你帶來這個好訊息,讓朕終於鬆了一口氣。”
天子眼裡投射出一道精光,顯得十分激動,從寶桌上站起身,又道:“不過,花解語不除,朕心裡仍有不安,她現在何方?”
楊靖宇眉頭一皺,猶豫道:“父皇,花解語中了青陀羅花劇毒,毒入五臟六腑,苟延殘喘世上,已經翻不起了什麼風浪。她畢竟是兒臣的小姑姑,當年也沒有做出什麼大的錯,您能不能……放過她!”
“放過她?”天子聞言,臉色頓時陰沉了下來,怒道:“當初要不是她救走了李玉楓的兒子,朕又豈會提心吊膽十八年。皇兒,人心難測,朕肯放過她,她也不會放過朕。你身為太子,心地太過善良柔軟,如何能讓朕放心把這一片大好的江山交到你手中?只要花解語還活著,朕就一定要找出她來,交給你風姑姑處置。”
天子一邊說道,一邊提步走到楊靖宇身前,盯著他,神情有些複雜,放緩聲音道:“不然,你風姑姑也不會放過朕。朕雖然是她的親弟弟,可你風姑姑太過強勢,又缺乏人的情感。朕若不按她說的做,新羅帝國,早遲要毀在你我手中。”
楊靖宇神色有些黯然,遲疑道:“兒臣心裡明白,所以沒有將此事告訴她!”
“壞了!”
天子愣了一下,心裡像是明白了什麼,抬手拍拍他的肩膀,關切的問道:“你風姑姑沒有為難你吧?”
楊靖宇搖頭道:“沒有,風姑姑並不知情。不過,她讓兒臣將能解花解語身體劇毒的靈物玉蟾株帶回來,要兒臣引出李家餘孽。”
楊靖宇從袖袋中拿出那個精美的紅色錦盒開啟。天子只是看了一眼,好像沒啥興趣,擺手道:“此事交給你處理,一定要按照你風姑姑說的去做。”
“父皇,你也不打算放過花姑姑嗎?”楊靖宇失落的問道。
“要知道,你風姑姑一生最痛恨的兩個人——殷楚瑤和花解語,殷楚瑤已死,至於花解語,她也絕不會放過。所以寧可殺錯,也不放過。皇兒,最是無情帝王家,你知道為什麼呢?”
天子長長吐出一口濁氣,自問自答的嘆道:“人一旦有了情感,心中的羈絆產生,做任何事,都會考慮很多,總是猶豫不決,不知取捨。你風姑姑拋棄了七情六慾,手段何其毒辣,甚至為了坐上月華宮寶座而無所不用其極,包括為父,也不過是她手中的一枚棋子而已。如果有一天,朕沒用了,她大概也不會皺一下眉頭將朕殺了。你以為她行事光明磊落,不愧屋漏?其實,五大宗門的宗主,沒有一個是善茬,甚至比所有人都狠毒。所以,為了我父子倆的天下,你也必須摒棄向善之心。朕希望有一天你能讓新羅帝國擺脫束縛,真真正正站在九洲的巔峰。”
天子的一席話,讓楊靖宇心裡發怵,他又何願如此,低聲道:“沒有感情,即便登上了九洲的巔峰,和一具行屍走肉又有什麼區別。五大宗人聲名顯赫,明面上受盡天下人景仰,實則聞風喪膽,只敢私下論道。他們這些年在九洲所犯下的一些事,早已非正道人士所為了。”
天子沒有反駁楊靖宇的話,只是輕聲笑道:“皇兒,世事百態就是如此,爾虞我詐,詭譎莫測,總有一天你會明白的。你既然知道了花解語的下落,就告訴朕,她到底在哪裡?”
“九洲之土,還輪不到他們為非作歹。”
楊靖宇內心大受觸動,為此也萌生了自己的想法,他沒有繼續深究這個問題。便頷首相告:“花解語應該在劍靈宗!不過,我在回道途中,先行去了劍靈宗要人,但劍靈宗宗主白念飛矢口否認此人在宗裡之事。”
“劍靈宗?白念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