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不見什麼希望。只是覺得,每一天都陰雲密佈,每一刻都壓抑痛苦。
每次有小孩出生,就意味著家裡更窮。
因為窮,爹的脾氣更差,像一頭暴走的兇獸,聽不進去任何話,沒有一絲絲的心軟。
動不動就打人發洩。
她會打娘。
會打二姐。
會打她。
會打其他的妹妹。
從不打男孩。
初秋。
有人來給二姐議親。
她知道訊息後趕緊勸二姐跑,離開這個村子。她在鎮上的酒館做工,店老闆發的錢都上繳給了爹孃。有時候客人會打賞一些,她把錢存著,本來是給自己逃跑用的。
當時顧不上許多,把錢一股腦的塞給了二姐。盼著她走。
二姐沒走。
二姐說:“我這輩子已經這樣了,我認命了。哪都不想去。”
二姐說:“錢你留著,給自個兒用。”
她急的團團轉:“如果被嫁給壞人,你會沒命的!”大姐就是前車之鑑。以爹的性情,根本就不可能給二姐找什麼真正的好人家。
二姐:“我不怕死。”
說這話的時候,就像是一尊沒有生氣的人偶,目光中沒有神采。
二姐:“有時候死比活著舒坦。”
她急哭了。
怎麼勸都沒用。
二姐已然對自己的人生絕望了。
麻木無感。
後來。
眼睜睜的看著二姐出嫁了。
二姐是去做妾的。
沒有熱鬧的迎親陣仗,看不見吹吹打打。只是被一頂灰色的轎子抬進了側門。
對方都沒請別人觀禮,就算完了。聽說對方的妾,比她家的孩子還多。
再後來。
大姐死了。
聽說是得病死的。
具體什麼病,誰也不知道。
對方給了爹一大筆錢。
作為補償。
嫁女兒本來就收了不少彩禮,這下又得了一筆意外之錢,爹很開心,家裡的日子又好了。有魚有肉的日子一連持續了好幾個月。像極了否極泰來,苦盡甘來。
然而,這所謂的甜。
是人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