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黃道爺似乎問了一個很難回答的問題,男人一時之間也沒有直接回應,似乎是在組織著詞彙。
“無論是哪個世界,總是有黑白兩色的,也總有些力量是行走在黑暗之中的,跟對錯無關,只是力量的源泉不同而已,你的力量,灑家的力量,都是如此...”
“灑家素來就很尊重你們的力量,同樣很尊重每一位力量的保有者,畢竟大家都在推動同一件事的程序,但在未來的某一天,某一刻,就像爬山一樣,所有的力量保有者總會分出個高低上下的...”
“灑家希望灑家所屬的這部分力量能成為大部分,甚至是絕大部分,在終結之山上,我們能佔據更多的席位...”
男人所說的話,雲山霧罩。
每一個字、每一句話,單獨拿出來,黃道爺都能聽得懂,但組合成一起之後,讓他根本聽不懂真正要表達的東西。
只是他樂得這個男人繼續這麼神神叨叨的,所以也表示出一副樂於傾聽的樣子。
“不管你升入四階之後,如何選擇,在很長一段旅程上,你都只不過是勉強上得了檯面的一顆棋子而已,在六支力量裡,算不得什麼。”
“但,在我們這裡不一樣,每一個人,都是難能可貴的,都是不可忽視的,”男人的表情就像是一位循循善誘的高中老師,在勸導面臨高考的學生,去珍惜光陰似的,“只有在我們這種團體裡,所有天賦卓絕的人,都會獲得一視同仁的尊重。”
“而且,在黑暗中行走,你才能看到很多以前被忽視的事情,比如說,為什麼會有這種力量的出現,這些力量的源泉又來自哪裡,這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
“如果你願意嘗試一下,灑家可以答應你,先放過他們倆,甚至這隻洞靈,灑家的後裔,都能夠先讓你保管,這是灑家最大的誠意...”
“選擇,就在於你,死或者生...”
拋開莫名其妙的圍困和追殺不說,這個男人所表達的氣度,隱約讓黃道爺想到了自己的師傅。
從容、大氣、穩重...
“尊駕說了這麼多,可還是連名字都不願意透露一下?”黃道爺聳了聳肩,他把腦子裡莫名其妙升起的好感壓了下去。
“名字?唔...”男人燦爛的笑著,“如果一定要知道灑家的名字,那希望你以後能忘掉它,否則,你會後悔今天固執的索要這個答案。”
“至德無垢...掌靈境主...輝靈候...”
男人一個字一個字的講述著自己的名字,當他說完最後一個字,黃道爺五感中所有的東西都消失了。
道爺彷彿置身在無窮的黑暗裡,他只能看到一條條不知從哪裡來,又不知要去往哪裡的黑得發亮的線條在上下左右不斷的穿行。
緊接著,他整個視線都被拉遠了,他終於看到了這些黑線勾勒的物品的全貌,那是一個由無數圓環組成的純黑的巨型生物。
無數只血肉活體的眼睛拼湊成的一個個完美圓環,彷彿像車輪似的,大的套小的,層層疊疊的幾十個圓環互相包裹,但又彼此獨立的旋轉著。
“呼喚我的名,信奉我,跟隨我...”
那個物體越轉越快,黃道爺的視線開始虛浮起來,他的腦袋開始發脹,雙眼開始發癢,他甚至有一種衝動,挖出自己的雙眼,奉獻給它。
他的靈智也不斷的被潮水般湧來的屬於那個男人的名諱的唱誦聲侵蝕著。
“一炁化三清上清居禹餘天真登上清境元氣所成曰靈寶君靈寶天尊妙有上帝...”
黃道爺艱難的抵抗著,他鼓起殘存的智慧靈光,不斷的唱誦著師門祖師殿裡那塊至高無上的牌位上的神名。
直到他念了十幾次,輝光降臨了。
就像烈日橫空,那些繁雜得讓人瘋狂的唱誦聲瞬間就被掃蕩一空。
而那個讓人無法直視的巨型生物的形象也不斷在心底淡化,一隻牛蹄從虛空中踩了下來,牢牢的佔據了黃道爺所有的心神。
直到一隻青牛從虛空中展現出完整的身形,最後盤窩在黃道爺的靈識中,所有的一切都開始虛化、消散。
不知道過了多久,道爺才睜開了眼睛,他猛地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躺在了地上,雙眼、鼻孔、耳垂上全都是血跡。
頭痛欲裂的道爺緩緩的站起身,對面那個男人正一臉戲謔的看著自己。
道爺莫名的覺得,自己好像忘記了什麼東西。
“你還想知道灑家的名字嗎?”男人只覺得有意思極了,他看著這個道士陷入了瘋狂,差一點點就要自挖雙目,但在最後的關頭,另一股無上的力量給予了他一絲抗爭的機會。
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