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臂無力的垂下,鮮血順著手臂一直往下滴,鐵鏈枷沐浴在鮮血裡,此刻也顯得猙獰了幾分。
這突如其來的重創,讓周瑋珉越發的對這個妖人的忌憚,他可從來沒想過降咒司的攻擊手段如此的詭異。
前面幾個巨漢應當還是人身,肚腹的傷口鮮血狂湧,奮勇之後,再繼無力,整個人推山倒柱的往地上一撲就沒了動靜,頭頂的燭火飄忽了幾下,也消失不見。
擠在後面的巨漢直接一腳跺碎了同伴的身體,血肉四濺之中,咆哮著就衝了過來。
這種情況下,不解決了剩下的幾個巨漢,自己根本沒辦法近身,但那個妖人的攻擊方式也太過於詭異了。
腦子裡雖然念頭不斷的浮現,但周瑋珉卻絲毫沒有停頓,左手巨痛無比,幾乎徹底報廢,但他卻全不浪費的用鐵船槳在手背上擦了過去。
痛飲鮮血,鐵船槳也是熱力大作,周瑋珉鼓動著心裡的戾氣,又是橫著一槳掃了出去。
閣樓上的人影也受創不輕,此刻正咬牙切齒的忙著把撥浪鼓從手臂上抽出來,倒是沒有再次發動攻勢,不過他嘴裡的喊話聲倒是沒有停下:“你要是現在滾,爺爺還能放你一條狗命,別等你爺爺緩過氣來,下一次傷的就不是胳膊了。”
藉助著巨漢互相的阻礙以及走廊的欄杆、柱子,周瑋珉還算是遊刃有餘,可是手臂上的洞孔一直血流不止,就算能夠僵持下去,怕是光流血都流死了。
看著這些巨漢蠢笨的行走方式,周瑋珉突然計上心頭,當下也不再硬頂,轉身沿著走廊就向遠處跑去。
那些巨漢也不知道是計,掄圓了拳頭,邊揮邊追,短短几秒就被拉扯著遠離了閣樓的樓梯口。
周瑋珉咧嘴一笑,右臂在欄杆上微微一撐,整個人就翻過了欄杆,徑直朝著閣樓就奔了過去,那些巨漢卻被欄杆擋住的前路,一波順著來路返回,另外一波卻是繞得更遠了。
等降咒司的妖人把撥浪鼓拔出來,再撕下一條衣帶包紮好傷口,一抬頭就看到那個突然襲擊的傢伙,已經到了樓梯口,而自己的手下還遠遠的落在了後面。
“給老子死!”周瑋珉完全沒有浪費任何一秒的時間,忍著劇痛掄圓了左手,鐵鏈枷就像一條銀蛇從手腕上掙脫,就朝妖人飛撲過去,之後雙腳連踩,整個人跟著就衝了上去。
降咒司可不擅長這種正面對敵的手段,剛矮身避過鐵鏈枷,兇人就到了身前,眼看著那怪里怪氣的兇器就要臨頭,妖人猛地退後了兩步,一個鐵板橋使了出來,周瑋珉勢在必得的一掃又落了空。
妖人逃了一命,見到自己的手下馬上就要趕回來,一個翻身,連滾帶爬的衝下了閣樓,還沒喘口氣,看到那個兇人也反狠的追了下來。
不死你死就是我活,周瑋珉也知道不能久拖,也完全不管身後的巨漢,一門心思全在那個妖人身上,揮著鐵船槳純靠蠻力就是橫砍豎劈。
妖人跑得快,周瑋珉追得緊,四五個巨漢腳下也不慢,倒是一個追一個的連成了一條線。
“是你逼我的!”
跑了幾十秒,那個妖人的身體素質明顯不如周瑋珉,竟然開始大口的喘息起來,眼看著距離慢慢拉近,他兜回了閣樓上,一腳踹翻了一個大圓桶,趁著周瑋珉閃躲的時機,手裡的撥浪鼓狠狠的衝著浮雕就鑿了下去。
銳利的鼓柄直接戳在了浮雕的正中央,密密麻麻的裂隙就像突然出現的蛛網似的,沿著中心點就朝四面八方炸開,無數五顏六色的液體順著縫隙傾洩而出。
還沒搞明白這個妖人作什麼法,一股腥臭的海風突然就在這個院子裡咆哮、卷積起來。
狂風呼嘯,最先遭殃的就是那些巨漢,頭頂的燭火瞬間就被吹滅了,他們呆立在了原地,然後猛地開始哀嚎起來,緊接著渾身的血肉就像融雪一樣,化作潺潺的乳黃色的液體溶成了一灘,沒有了拘束,胸腔、腹腔裡的內臟直接就跌落到了地面,全身就剩一副灰白色的骨架在原地站立。
那個妖人則是整個人都萎頓下去了,面朝著浮雕軟趴趴的跪了下去,只剩一隻右手還掛在了撥浪鼓上。
周瑋珉也沒好到哪裡去,在他看來,整個院子現在的狀況,比當初,他孤零零一個人在魂河上飄蕩好不到哪裡去,到處都是張牙舞爪的怨魂,他們以極快的速度到處飄飛、衝撞,但彷彿被困在這個院子裡似的,根本跑不出去。
緊接著,他們似乎被周瑋珉吸引力注意力,互相糾結、纏繞著形成了一道肉眼可見的陰風龍捲,朝他撲了過去,轉瞬即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