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等他醒來,掀開簾子一看,天色已經晚了,駕車的人也換成了一個穿著樸素的老漢。
還沒等周瑋珉問出聲,老漢就指了指前面多出來的一輛馬車,然後說道:“這位官爺,您的同伴在前邊的馬車上,他僱了我跟另外一個人來幫忙趕車。”
想起黃道爺也是一副傷的不輕的樣子,周瑋珉點了點頭,也不去打攪道爺睡覺,直接就朝老漢問道:“這是去哪兒?還有多久到?”
“回官爺,草民是在漢陽郡接的活,那位道爺說今晚要趕到江城府,約莫還有小半個時辰便到了,”老漢一五一十的回答。
一聽到江城府,周瑋珉就知道黃道爺要去哪兒,只是他真的要光著腦袋穿著道服去逛青樓?
沒興趣跟老漢聊什麼天,周瑋珉放下了簾子,靠在牆上,突然就想起來,自己這次在炁界停留的時間遠遠超過了跟母親約定的時間,還得想想怎麼把事圓過去才好。
就像定了鬧鐘一樣,馬車在江城府城門外剛停下,黃道爺就精神抖擻的從車轅上跳了下來,只是他光禿禿的腦袋上,不知用了什麼辦法又長滿了一頭捲曲的短髮。
“道爺,你這是什麼功夫?去治脫髮,不是要發一筆橫財?”
快步跳下馬車,周瑋珉緊趕慢趕的追了上去,瞪大著眼睛,震驚的說道。
“道爺一招偷樑換柱,暫時用別的毛頂著,”黃道爺撇嘴說著,然後從懷裡掏出了一塊腰牌。
‘用別的毛?’周瑋珉皺著眉頭,一時間沒有想明白具體的意思,但旋即就朝著道爺的下三路看去,心裡不由得大喊‘臥槽?這也行?’
雖然時辰很晚,城門早就關了,但前有道爺的天師腰牌,後有周瑋珉如假包換的官服在,緊閉的城門還是慢悠悠的開啟了。
等兩個車伕把兩輛馬車趕進了城,道爺結算了費用後,自己駕著馬車,載著周瑋珉就往江月樓奔去。
隨意的把馬車大喇喇停在了樓前廣場上,黃道爺跟周瑋珉一人手捧兩個木盒,就往江月樓裡走。
有眼尖的龜公雖然疑惑這兩位豪客怎麼一天不見,就變得衣衫破爛,尤其是那道爺連發型都變了,但也是幾步就迎了上來。
讓那個龜公捧著盒子,黃道爺又是一錠金子直接塞進了龜公的衣襟裡,然後吩咐他一切照舊,再找個手藝好的裁縫過來。
這一次倒不是住八樓了,可能算是熟客,也知道了消費能力,兩人直接被領到了十一樓。
站在門口,看著龜公小心翼翼的把四個盒子依次排開的擺在化妝臺上,周瑋珉好奇的問了句十二樓是什麼情況。
“官爺,十二樓也是這般佈局,只不過都是那些常住豪客佔用的,您二位就住個三兩天,自然就沒辦法再往上安排了。”
龜公回答輕描淡寫,但周瑋珉真覺得千萬不能讓黃道爺聽到了,不然估計光花錢,不住,也要強行體驗一波頂樓待遇的事,他真幹得出來。
等龜公走後,沒幾分鐘,熱水就送了上來。照舊讓四個姑娘出去,周瑋珉脫了衣服,鑽進了木桶裡。
臉上的傷口已經快要癒合,腰肋位置的那道恐怖傷口已經沒什麼太大的問題了,虎口上的傷疤也看不太出來,掌心那些密密麻麻的孔洞完全結痂,周瑋珉這才真的放下心來。
這一次的經歷,真的讓他差點丟了性命,他突然特別能理解黃道爺一有空就醉生夢死的行為。而他不過是陰司一脈小小計程車卒,都要靠耗費血液來催動生日本命儀,月考都要面對五日刑殿的壓力,那黃飛黃道爺又面臨一些什麼問題呢。
這一次不等黃道爺來催自己,他穿上江月樓提供的一套臨時便服,推開門,就朝隔壁走去,還沒等他敲門,黃道爺也是同樣裝扮的推門走了出來。
此時此刻,黃道爺穿著一身素淨的白袍,身形高瘦,面容白淨,除了一頭捲曲短髮有點不倫不類,活脫脫一個古代的意氣風發的書生模樣。
“周官爺,咱走著?”黃道爺習慣性的提著那杆拂塵,只不過上面長長的馬尾毛變成了一截短毛,看起來像一根大號的毛筆似的。
“走著...走著...”周瑋珉不由得又掃了一眼黃道爺的下三路,憋著笑回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