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頭來。”
思荷身子一震,有些害怕,但還是期待著自己的姿色可以打動贏政的心。
她慢慢抬起頭,對上贏政沒有情緒的眼神,可即便這樣,贏政俊毅的臉還是深深的入了她的眼,進了她的心。
他的英姿,不止讓她入心,還入了她的靈魂。
贏政看著她的眼睛,有一瞬間驚訝,卻又皺起了眉頭,冷聲道:“聽著,本王只說一遍,這是你第一次進“親政殿”,沒事的話本王希望也是最後一次。”
“夫君……。”思荷恐懼著,他明明沒有兇,也不像生氣的樣子,但是卻明明白白的讓她知道了,他說的最後一次指的是,再有下一次,她不會有好下場。
“今日,你稱呼本王“夫君”兩次,往後餘生,不要讓本王聽到第三次,因為那將會是你最後一次說話,懂嗎?”
如果說剛剛是警告,現在絕對是對她死亡的宣告。
至此,思荷懂了,他永遠也不會多看她一眼,更別說心裡有她半分的位置。
“夫人?”
一旁的侍女~蘿芍喊著動也不動的思荷,打斷了她那不堪的回想。兩年多了,她只見過贏政三次。第一次,他讓她知道了,她此生對他只能望而不得,第二次,是一場宮宴,但他沒看她一眼,第三次,他的儀仗隊遠遠的從她面前走過,她看見了他,但是他看不見她。
她以為他沒有心,所以才那麼無情。可是,他竟然特意吩咐要跟王后一同進膳,還是從“親政殿”刻意回寢宮作陪。
呵,原來他不是沒心,而是隻把他的心給了他的王后。既然他沒有分一點點的心出來的想法,他為什麼要把她接來秦宮,為什麼接來了,又把她當作廢物一樣丟在角落裡不聞不問?她何錯之有?
隱沒了眼眶的淚,思荷嘆了一口氣,暗暗告訴自己:路還很長,希望也會有的。
她又恢復了笑容,轉身,往相反的方向走去,前路漫漫,但她相信人定勝天。
跟她心思不同的珀溪,心裡卻想起了她從此要面對的難題~她能接受她的政哥哥有別的女人嗎?
第一天出來,就碰見一個,沒有碰見的呢?還有,之前政哥哥說的那兩個幾乎天天陪在他寢宮的女子呢?
如果她不能接受,她還有資格做他的王后嗎?就算政哥哥可以做到只要她一個,那其他人會怎麼想她得到的獨寵,到時候她可能就真的成了世人口中魅惑君主的妖女。
興致缺缺的進了殿內,贏政已經回來了,同樣帶著一堆等待批閱的書簡回來。
他迎了上去把她抱住,趙高朝下人們使了一下眼色,滿屋子伺候的宮女太監一個接一個的退了出去,獨留珀溪和贏政獨處。
“溪兒不開心,對嗎?”贏政看見了她憂鬱的臉色,所以才迫不及待的抱住她,希望自己的擁抱可以為她祛除煩憂。
“嗯,很不開心。”
珀溪埋在他懷裡,淚水油然而出,她不想隱瞞,因為她想了一路,結果是她接受不了他身邊有別的女人,至少她接受不了要她看著別的女人擁有他。沒看見都讓她那麼難受,看見了,她更痛徹心扉。
“告訴我,我能為你做什麼?”贏政也跟著難受,他帶她回來不是讓她不開心的,她說不開心,他就覺得自己做得還不夠多。
“我看見了別的女人,除了我之外的女人。”
贏政身體一僵,隨後笑著放開了抱著她的動作,捧著她的臉,為她抹去淚水,愉悅的笑道:“溪兒吃醋了嗎?”
“不止吃醋,這裡還吃痛。”珀溪把手放在自己的心臟位置。
贏政附上她的手背,又把她拉回懷裡,嘆了一口氣,說道:“傻瓜,在這整個咸陽宮,名義上算得上有名分的就一個,其他三個頂多也就是比普通宮女位份高一些。但是無論她們什麼位份,從始至終,我都只有你一個,她們不過是放在咸陽宮做做樣子而已。”
“可是,這個“樣子”可以做到什麼時候?我知道政哥哥是秦王,有多少女人都不過分,可是我……。”
“不會有別的女人了,有你就夠了。”
“那……除了你剛剛說的女人,之前在這裡陪你的另外兩個呢?”說起這個,珀溪心裡又難受了。
“嗯?”贏政一時沒明白,隨後想起了在巴蜀時,他逗她的玩笑話。
“哈哈哈!”贏政難得開懷大笑,珀溪皺著鼻子,不樂意的低著頭不說話。
贏政笑夠了之後,才把事情給她解釋了一遍。珀溪聽完後,羞得臉都紅了,埋進他懷裡怎麼也不肯把臉抬起來對著他,實在是太丟人了,吃醋那麼明顯就算啦,吃的還是這樣亂七八糟的醋。可是,都怪他故意看她笑話,她揚起粉拳往他胸口捶打著表示抗議。
看見珀溪又氣又羞的樣子,贏政又大笑起來。屋外的趙高聽到贏政的笑聲,欣慰的笑了,這是大王這麼多年以來,第一次這樣大笑,希望以後,大王和王后可以一直這樣幸福著。
可是,幸福好像總是要歷經滄桑的洗滌才能到彼岸並肩靜看花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