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荏苒,一晃五天過去。
烏定河沿岸,大晉國內一個偏遠的小村南頭,一座破敗的小院內,吵吵嚷嚷擠滿了五六個黑瘦漢子。
其中一個人高馬大,好似頭領般的人物,點指一個白髮蒼蒼,滿面皺紋,黑瘦矮小駝背的老人,正喝罵不止。
“孫老頭,這就是你不地道了,看病給錢,天經地義,你請了大夫來,卻連幾個大錢都不肯出,這是何道理啊?”
“劉保長啊,俺給了錢,五十個大錢啊,天地良心,俺真給了!”
可憐孫老漢哭天抹淚,賭咒發誓,就差跪下磕頭了。
“張大夫,他說給了,可是真的?”
劉保長怪眼一翻,看向旁邊站著的一個穿著破補丁長衫,太陽穴貼著頭皮膏藥的瘦高男子。
此人,正是遊方郎中。
“保長明鑑,我作為大夫,本絕不將錢財放在眼裡,之前見那娃娃說的可憐,本著懸壺濟世的醫家宗旨前來救人!”
張大夫冷冷一笑,怒斥孫老漢道,“這老漢忒不知禮,那人哪裡是病人,分明是被人重傷垂死,我一劑保命湯藥,千金不換,他卻拿幾近臭魚乾給我抵做診金,當真是辱我太甚!”
“哼,孫老漢,你還有何話可說?竟敢容留不知底細之人在村中,若是江洋大盜,引來同夥仇殺,害了村民百姓,你該當何罪?”
劉保長厲聲道。
“這這……怎麼會……”
孫老漢吶吶不能言。
他本就是個老實巴交的漁民,哪裡懂得其中的彎彎繞繞,只想著人還沒死,能幫一把是一把。
哪成想,竟然引出這麼大的麻煩!
“來人,將那人帶走,無論死活,先通知衙門,本保長懷疑此人是水匪,切不可疏忽了!”
劉保長一把推開孫老漢,大手一揮,如狼似虎的衝進正屋,正看到土炕上躺著一名半裸著上身,胸口插著一根烏黑箭矢的青年。
一看這架勢,隨行的幾個嘍囉,倒是膽怯不敢上前了。
“沒用的東西!”
劉保長狠狠賞了幾個嘍囉一人一個腦瓜崩,隨手一巴掌撥拉開正在照看青年的孫老漢孫子,目光貪婪的盯著青年手中所握,明顯不是凡品的皮質錦囊。
“合該老子發財啊!”
背對眾人的劉保長,目中貪婪之色狂閃,無聲獰笑,一把抓住了足有拇指粗細烏黑箭桿,向下狠狠一按。
豈料,這一下竟僅僅向下微沉,卻難以寸進分毫。
“我還就不信了!”
劉保長目光猙獰狠厲,雙手握住箭桿,就要用力。
“你幹什麼?”
孫老漢的孫子撲了上來。
“小兔崽子,滾一邊去,要是這水匪醒了,可是要殺你全家的!”
劉保長一巴掌將小少年拍翻,陰冷喝罵一聲,雙手握住箭桿猛然用力,卻是紋絲不動。
因為,上面又多了一隻慘白消瘦的手掌!
“吭!”
青年悶哼一聲,口鼻溢血,雙目開闔間,懾人寒芒彷彿能看透人心,冷冷盯著一臉猙獰的劉保長,聲音嘶啞低沉,有如地獄中爬出的惡鬼般瘮人,“你想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