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上!”,李忠義一聲驚叫,連滾帶爬摔進寢宮。
皇帝捂著胸口,臉色僵黃,手中緊緊攥住那封從青冥山來的密信。低聲道:“不要聲張”。
舉目四望,一連串的咳嗽聲驚的整個皇宮人心惶惶。
大太監李忠義扶他坐好,跪在一邊大氣不敢出。
“他安敢如此?”,皇帝眉頭緊皺,聲音沙啞,低頭詢問李忠義,聲息細如遊絲。
李忠義不知那信上寫了什麼,心中籠罩上一層恐懼。
許久,聽耳邊傳來幾個字:“你去,帶他回來,不要告訴任何人”。
李忠義低頭稱“是”,起身急匆匆出了皇宮。
皇帝又將那信件開啟,但見紙上有一行字格外清晰:“喇叭口駐軍斬殺南山郡大小官員衙役奴僕隨從數百人……”。胸口一悶,不知道在想著什麼。
李忠義連夜出發,連隨從都沒有,猛然間見京城上空劃過一道流光,朝西南而去。
嶽麓書院,一封封奏章如同小山一般累積到曹濮身前,曹濮暗歎一聲,猶豫著要不要將這些東西送到京城,隨手翻開一封,寫的盡是諸如“安慶王周伯民率軍屠殺南山道官員,意圖造反”之種種。
曹濮大汗淋漓,想了許久,將那些竹簡全部丟到火中焚燬。
隨即匆匆走向嶽麓書院。
藺長卿這一夜壓根就沒睡,時不時從房中發出一聲長嘆一聲短嘆,只等著皇帝宣自己進宮,眼看月上樹梢,心裡正奇怪,突然聽見門外女奴道:“老爺,聖上宣你進宮”。急匆匆出了房間門,朝皇宮而去。
“老爺,備了車馬”。
藺長卿依舊思索該怎麼辦,身後小童急跑過來道:“老爺,備了車馬”。
藺長卿回頭一望,反身回去乘車。
一路直奔西華門,那守將見了相府車馬,大叫道:“開門開門”。
一輛馬車急駛著衝入皇宮,要平時,這可是觸犯龍顏的死罪。
皇帝倚靠在寢榻上,不見大太監李忠義。
藺長卿坐在大椅上身體板直,手裡捧著那封信,雙手不自覺的微微顫抖。
許久抬頭看向皇帝。
“依你看,該怎麼辦?”。
皇帝聲音清冷,像是一具沒有感情的屍體。
藺長卿思索許久道:“調動駐軍殺地方官員,這是謀逆的死罪,但是現在問題不是這個,而是……”。
皇帝低聲道:“而是這訊息一旦傳遍大江南北,他謀逆的罪名可就坐實啦,天下定有人說我父子不和,還會有人評議南山道官賊一心,各種流言紛亂,朕這裡,便不穩啦”。
藺長卿道:“如今如何轉移那些士子文人筆尖才是重重之重,嶽麓書院到現在也沒有一封奏摺,想必曹子昊一人壓下去了,此時只要天下士子不將此事放在心上,那便沒什麼大事”。
皇帝道:“挑重點的說”。
藺長卿道:“焚書下手要再狠點,同時宣召來年科考擴招官役,叫那些文人士子沒心思去理會南山道的事情”。
皇帝思索良久道:“安慶王怎麼辦?”。
藺長卿心頭一頓,許久低聲道:“全憑陛下做主”。
“我做主?”,皇帝緩緩俯身,盯著藺長卿,一字一頓道:“他該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