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樣的關鍵時刻,她都願意不計前嫌這麼幫他,可是,他竟然敢這麼輕視她!
顧寒時已經走出了包間,站在門口上,被蕭予卿這麼拉著手不能離開,索性便也停了下來,男人偏著頭看著蕭予卿,身高上的優勢讓他看著蕭予卿的時候,就像是低低俯視她的眼睛。
他從她的眼睛裡,看到了憤怒的或苗子,以及還沒完全退卻下去的情慾。
男人彎唇饒有興趣地說:“蕭小姐總是這麼隨便就向人發出要約的?”
這意思也就是說,你一直都是這麼隨便的嗎?
這話就像是一根針刺在蕭予卿的心頭上,若是其他的男人敢這麼和她說話,此刻必定已經吃不了兜著走了,可是,跟前的這個人,是顧寒時啊!
她忍了再忍:“顧寒時,你別不知好歹!”
迷離昏沉的燈光之中,蕭予卿的眼睛裡面有些閃爍的光亮,那是顧寒時看不到的流光,也是他不願意去讀懂的東西、
對一個女人不感興趣,她的一切,都不在他的關心範圍之內。
蕭予卿看著顧寒時,看著他臉上漫不經心的輕視和傲慢,這個男人從骨子裡面散發出來的高貴和冷清,和很多年前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一樣。
時至今日,蕭予卿對不少人說起過她恨著顧寒時,說起過顧寒時當時給過她多少屈辱,但是從來都不敢和任何人說起過,她的心裡面,有顧寒時。
這麼多年過去了,蕭予卿依然記得當時顧寒時出現的那一瞬間,她的心臟裡面傳來的震撼感覺。
那種靈魂的悸動,她至今想起來,心臟都要麻痺。
就算是現在她明著和顧寒時作對,但是,走下了談判桌,她還是希望這個男人的目光能夠在她的身上多停留哪怕是一分鐘的時間,她要讓他看到,今時今日的蕭予卿,已經不是當年那個跋扈囂張的女子。
如今的她,足以和她顧寒時並肩。
顧寒時看著蕭予卿,能夠從她委屈的眼睛之中看到一些燃燒起來的委屈的憤怒的火種,男人稍微沉了沉心,唇邊掠過一絲漠然的笑容:“這麼多年過去了,蕭小姐怎麼還是一點長進都沒有?”
“今天晚上的這個局,是生意,生意場上沒有敵人也沒有朋友,所以我和蕭小姐,是互利的生意夥伴。”顧寒時似乎有些興趣,難得這麼輕鬆自在地和她說這麼多話。
可要知道,今天晚上,加上飯局和這個酒局,顧寒時都是很少說話的。
和她,更是說得少了。
生意談妥了,顧寒時對她的態度,始終是不明朗的。
顧寒時笑容剛剛好,看不出是開心,也看不出是諷刺,但是卻字字惡毒:“下了談判桌,我和蕭小姐可不見得能做朋友的,而且,我對主動獻身的女人,從來都沒有什麼興趣。”
男人這般俯視著她,似乎有些從上到下打量了她一遍的意思。
那眼神裡面的輕視和不感興趣,蕭予卿是看得清清楚楚的,頓時心肝就像是被烈火燃燒著了一樣,疼得難受。
原來顧寒時,從來都沒有把她放在心上。
這些年裡,蕭予卿以為自己已經練就了一些本事,更加堅韌更加驕傲,可是在顧寒時的跟前,她忽然就意識到一個問題,她什麼都不是,就算是如今顧寒時成為了她的手下敗將,顧寒時設了一個飯局,便還是輕易和她談下了這一筆生意。
而她,竟然沒有拒絕。
原來自己所做的一切,並不是真的想要打敗顧寒時,只是想要吸引他的目光,讓他的目光哪怕是在她的身上停留一分鐘,她也就覺得是莫大的歡喜。
想想她蕭予卿,想要什麼樣的男人沒有,為什麼偏生就記掛上了一個顧寒時?
蕭予卿想起來,有人曾經和她說過這麼一句話,大抵的意思便是,一個人太輕易得到的東西,對他來說便顯得沒那麼重要,久而久之,便對這些唾手可得的東西失去了興趣。
相反的,對於怎麼也得不到的東西,人更加不容易忘掉,總想要征服他,讓他屈服在自己之下。
好像只有這樣,才是永恆的快樂!
蕭予卿覺得,或許自己就是這樣的一個心情吧,顧寒時,是她最得不到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