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四輪的抽籤環節。上官德音看著懷中的師弟道,“師弟,要不,我們放棄吧?”
“師姐,你是那樣的信誓旦旦要將劍冢振興傳承下去,怎麼到了關鍵時刻你卻怯退了呢?”
上官德音咬著唇瓣搖搖頭,“我們不比了,好不好?”
“走到這一步,不可能退縮的,讓我去吧,師姐。”
“我不。”上官德音擁緊了師弟,淚水淌到師弟臉頰上。
祁祁手搭在師姐腕上,但師姐武功不知在他之上多少,他無法掰動,只得道,“師姐,讓我去吧,你這樣,我會不開心的。”
“師弟...”上官德音看著師弟的臉頰,眼神楚楚。
祁祁感到師姐施加在自己身上的力道鬆了,掙脫開來,回以師姐一笑,“我會凱旋歸來的。”話落,走上臺去。
抽完籤後,這一輪,第一場,便是祁祁。他的對手是毒谷大弟子衛越,一個身穿黑衣,眼神無時無刻不帶著陰翳的男子。
兩人臺上對立,相隔數丈。
衛越冷笑道,“我希望你不要認輸,那樣我就失去折磨你的機會了。”
祁祁淡淡一笑,在主持人宣佈對決開始的時候,率先衝了出去。只不過他這一次的速度明顯慢上一線。只因經過那場與呂良的對決後,即便過後師姐對他進行了療傷,傷勢也比最初嚴重了許多。若再那般肆無忌憚,他可能還未打,人便廢了。
因為速度慢了一線,衛越也有充足的時間應對。在祁祁提劍斬來時,他精準地拍擊在祁祁執劍的腕上,打得祁祁這一劍潰不成軍。唰的一聲,一掌攜著淡淡的陰風印在祁祁的左胸上。祁祁一聲悶哼,跌退近十步。
“呵!”衛越輕笑一聲,暴衝而出。祁祁揮劍斬出。在劍鋒即將斬來時,衛越一個傾斜,避開這劍,一掌以一個刁鑽的角度印在祁祁肋上。碰的一聲,祁祁跌飛而去。
臺下一陣譁然。
“這劍冢的祁祁,要敗了啊,打到現在,他已是強弩之末,沒有再戰之力了。”
“他這一戰若是敗了,劍冢便連續三年居末,要在這武林中除名了。不過,單以他個人來看,他的名聲要在這江湖中打響了。連敗兩名頂尖宗派大弟子,一個是合歡宗的刑天,一個是刀派的呂良。這份戰績,冠絕全場!”
雖然這些觀眾口中對祁祁不無讚賞之意,但此時劍冢的人已全然聽不進去了。若祁祁真敗了,他們劍冢必將一蹶不振,失去了最重要的威望,宗門只會底蘊日下。那時,他們又該何去何從呢?
轉眼間,祁祁、衛越便交手了十數次。衛越雖不以攻勢凌厲著稱,但對於已是強弩之末的祁祁而言,便如疾風驟雨般難以招架。十數次的交手,七八掌印在了祁祁的身上,將他打得吐血不止,胸前那道傷口淌出的鮮血也將衣衫浸染了個大半。
但衛越心中並不舒坦。他發現本已油盡燈枯的祁祁在他數掌下面色更加蒼白,但卻始終莫名地堅挺著,並未倒下。這股堅韌讓他感到害怕。但凡任何一個常人,在祁祁這種狀態下,早已承受不住而倒下,別說什麼硬撐了。
“你讓我感到噁心!”衛越怒喝一聲,一掌將祁祁擊退十數步,陡然周身爆散出陰黑的真氣。
天毒經。
“邪蟲術!”一聲大喝,衛越雙掌朝身前虛推,周身真氣化作千萬只黑蟲朝祁祁飆射而去,如蝗蟲過境。
“嚇!?”一見此術,觀眾皆駭然。
中了這道邪蟲術,只怕劍冢這已是山窮水盡的祁祁要毒發身亡了啊!
就在此時,一道低沉的喝聲響起。
“八極劍——”
“斷江!”
一道凌厲的劍氣排山倒海般湧出,與那千萬黑色毒蟲碰撞一起。碰的一聲,來自衛越的陰黑真氣裹挾著祁祁劍氣的灼溫向四周擴散,周遭房屋都未能倖免,瓦礫石壁破落而下。
眾人朝場上看去,皆是一驚。
“他,他竟然沒倒下?!”
演武場上,一襲白衣的祁祁劍撐地面直立,前半部分衣服盡皆被鮮血浸溼。
對面的衛越,依舊面色紅潤。
“呵呵,竟然還沒死麼?很好,你已經成功地激怒我了!”說到後處,聲音已凜冽到極致,雙掌虛推,邪蟲術再次催動,千萬毒蟲朝祁祁再度暴射而去。
手掌微按劍柄,猛地一掃,八極劍斷江劍氣也從祁祁劍中暴湧而去。
碰的又是一聲巨響,全場騷動。再看場上,祁祁縱使面色蒼白,卻仍舊直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