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浪鋒刃將女弟子腿上古琴的七根琴絃割斷後便驟然消散,未傷及女弟子分毫,但此前音浪鋒刃上所攜帶的刺膚氣息讓她心有餘悸,背部已然滲出一片冷汗,心神久久不能平靜。
見此一幕,眾人也放下心來,看到那音浪鋒刃割斷七根琴絃後仍在往女弟子腹部掠去時,他們都是憂心忡忡,心想該不會參加宗門考核的第一天就要見血吧?
對這薛滿的琴道實力以及對琴音的把控力,玄鳥雖不懂行,但也是暗暗心驚,這薛滿單論琴藝來看,已是不差她分毫,而若論琴音化形,變為鋒刃殺人,她便要差個十萬八千里了。
這琴宗,不愧為江湖一大門派,調教出來的弟子琴藝卓絕。
在眾人心裡思索的這個間隙,臺上的薛滿收琴起身,快步跑到那女弟子身邊,將其扶起,輕聲問候道,“柳玉,師兄不曾傷到你吧?”
柳玉看向薛滿,淡淡一笑,搖搖頭,說道,“沒事,師兄技高一籌,玉兒自愧不如!”
“好了,先不說這個了,我趕緊扶你下去吧,剛才你應該沒少受驚嚇,”薛滿快快地說道,扶著柳玉下了演武場。
這時,演武場外便響起了一陣雷鳴般的掌聲、呼聲,震耳欲聾。
“薛滿師兄,厲害厲害!”
“薛滿師兄不僅琴藝高超,待人也是溫柔體貼,真是我們這些男子之楷模啊!”
薛滿將柳玉帶到了演武場的邊緣,便有宗門弟子前來接應,將柳玉扶下了場。薛滿沒有跟著下場,走回到演武場的中心,環顧了一圈四周,微微一笑,眉眼之中淨是得意之色,笑道,“諸位過獎了,我在這緲鋒訣的鑽研上也不過才小成之境,溫柔體貼也是不敢當,不過盡一點男子本分罷了。”
他這麼一說,臺下又是響起一陣聲音。
“薛滿師兄太謙虛了,你當真是很優秀,切莫妄自菲薄啊!”
“感謝薛滿師兄為我們這些還沒入門的人展示了一下什麼叫緲鋒訣,當真是讓我們大開眼界!”
薛滿呵呵笑著,“過獎過獎。”
接著他又說道,“眼下便如你們所見,世間琴音並不只是能悅人而已,更能如我方才那般琴音化形,隔空傷人。而這傷人之法,也不止是有緲鋒訣一種,不過這其他的,還是等諸位日後入宗之後再自行了解更好。”
聞言,眾人笑著感謝,對薛滿抱拳。
在這個空檔,薛滿不著痕跡地瞥了人群一眼,捕捉到了臺下那道身穿黑衣亭亭玉立的倩影,見倩影眼中顯是有著一抹對他方才琴技的折服,微微一笑,便選擇趁熱打鐵,對眾人說道,以特殊的發音方式,讓聲音貫穿整個場地,“方才已向大家粗略展示了一下緲鋒訣。既然我現在決定向大家展示自無不讓大家盡興的理由,所以接下來,還有幾場試煉切磋,以求讓諸位盡興。”
“好啊!薛滿師兄真是善解人意!”
“來吧!來吧!我們自是想多瞧瞧緲鋒訣的厲害之處的!”
得到了很好的反饋,薛滿嘴角的笑容愈發旺盛,目光也是不著痕跡地看了一眼臺下人群中一道並不起眼的灰色身影,這道身影揹負著兩柄被布匹包裹的長條,身形修長瘦削,一頭黑髮很隨意地歸攏,用一個皮筋綁著。
薛滿的眼中閃過一絲隱晦的恨意,緊接著是一抹好戰。哼哼,一個粗鄙鄉巴佬,也想跟我搶女人?!
配?!
他很快收回了這道帶有敵意的眼神,很自然地改為微笑,而後又請上來了一位弟子。
接下來,薛滿又與好幾位同門弟子進行了切磋,向大家展示了好幾種不同的琴訣,同時也向大家細細解釋了有關琴訣以及一些具體的修煉細節,讓這些等待參加複試的人也是心滿意足,對琴宗不由更向往了。
值得一提的是,雖是切磋,但這些被他叫上來的弟子皆是敗在他手中,而且敗得很徹底,好幾次都出現了性命之憂,幸虧靠著薛滿本身琴藝倒算嫻熟,才避免了死亡的發生。
從這來看,嚴格意義上來說倒不能說是切磋展示了。
更像是在...
炫耀。
就像雄獅對母獅展露自己的雄風一樣。
至於母獅到底是誰,自是不言而喻了。
到了這一刻,每進行完一場切磋,臺下眾人的呼聲也越來越大,而且隨著時間的推移,更多透過初試的考核者也來到了中心廣場這裡,大有聲勢撼天的趨勢。
薛滿閉上雙眼,眉眼間滿是自得地享受了一番眾人的歡呼和追捧,接著睜開了眼,眼中閃過一絲狠厲,嘴上則是笑盈盈地,說道,“現已向大家展示了幾場琴對琴的試煉,相信大家或多或少都有些厭倦了,我便給大家來個有新意的,以琴對未知。你們看如何?”
“好啊好啊!自是好啊!”
“薛滿師兄不說我們都想說了,只看琴對琴確實有些審美疲勞了,既然師兄這麼說了,還請師兄滿足我等渴望啊!”
“呵呵,這是當然,”得到眾人積極正向的反饋,薛滿嘴角翹得更高了,目光開始掃視眾人,說道,“那我便好好挑挑,大家稍安勿躁...”
眾人耐心地等待著薛滿的後話,看了幾場他的切磋,玄鳥對薛滿的印象也漸漸清晰起來,確實也是一個在琴技上有著不小造詣的男子,只不過...
不知想到了什麼,眼中泛起一抹幽怨。
思緒沉浸其中片刻,玄鳥搖了搖頭,將那思緒甩去,目光重新回到場上,也是好奇那琴技不凡的薛滿到底會挑一個什麼樣的人上臺跟他切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