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中尉和孫仲暘纏鬥在一起,耳中不時傳來的號鍾營戰士的哀嚎聲讓他很是揪心。
這些他親手挑選和訓練並一直隨他出生入死的軍士們一個接一個的倒下,無疑點燃了代中尉的怒火。他那肥胖的身軀在盔甲下面已經顫抖不已,憤怒已經在燃燒他的理智了。
“孫仲暘今天不殺了你我代富貴誓不為人!”代中尉代富貴仰天一吼,怒髮衝冠。
看著代富貴癲狂的模樣,孫仲暘忽然想起了他爹和他講述的代富貴的故事。
這代富貴也是一個傳奇人物,本是屠戶出。因為南征北戰的劉成厚救了他的髮妻,他也就參軍留在了劉成厚的身邊想要報答他的恩情,兩人一起經歷了大小戰役無數,每次當劉成厚身陷險境甚至絕境的時候,代富貴都會始終如一地在他的身邊護他周全。
經過一段時間的征戰下來劉成厚戰功赫赫,威名遠揚。代富貴也被冠以了代瘋子的綽號深得劉成厚的器重。
記得老一輩人曾經說過,有的人轉世了十世都是絕世好人,但是如果每一世都不得善終的話第十一世再轉世就會成為嗜殺成性的絕世魔人。
如果出現了這樣的人為了不讓生靈塗炭老天就會蒙上他的眼睛不讓他再看到世間險惡,保佑他平平淡淡的安度餘生。
但是這樣的人最怕的就是見血,一旦見了血這老天就必須把蒙上他眼睛的布拿下來,這是人間界的規矩。到那個時候他看見了世間險惡,就會殺盡眼前所有人。
而很不湊巧代富貴就是這種被老天蒙了眼的人。姑且不說他屠戶出身,他為了報答劉成厚的恩情還隨劉成厚征戰沙場,怎會不見血?
還記得當時他和劉成厚二人被敵軍三千軍士包圍,本應是死路一條。但是代富貴人魔降世硬生生護著劉成厚還斬了兩千軍士,殺出了重圍。
看著代富貴現在紅著眼的樣子孫仲暘舔了舔嘴角也是興奮了起來。他是迫不及待地想見識見識人魔代富貴究竟會有什麼樣的本事。
“我自幼根骨天資就是上等,沒人願意與我為敵,今天見了代中尉怕是可以放開手腳了。”孫仲暘看著即將陷入癲狂的代富貴微笑著的說道。
很顯然一直留意著孫仲暘和代富貴戰局的劉義符也是注意到了這點,他見狀對孫仲暘大喊道:“少爺,他怕是要發瘋了趁現在他意識混亂的時候殺了他吧!”
“那多沒意思啊,義符!你不用惦記我做好自己的事就可以了。”孫仲暘無視了劉義符的建議舔了舔嘴唇說道。
劉義符見狀也就點了點頭沒有多說些什麼。不過卻還是分了些心思在孫仲暘身上。就這樣他一邊指揮著軍士們衝殺一邊照看著孫仲暘那邊的狀況。直到他忽然看著軍士們無畏的身影心中五味雜陳。
他始終都無法忘記昨天孫仲暘和他說的話。孫仲暘告訴他自己要找到世間最強大的人做自己的私兵。而他劉義符,一個乾漢城看城們的軍士,甚至連老婆都說不上的普通人竟然被他看中當了私兵。
當時已經不惑之年的劉義符,看著這個比他少活二十多年桀驁不馴的小少爺,竟然想起了自己當初參軍時的豪言壯志。
一個是二十多歲天賦異稟的世家子弟觀星宗師,一個是混吃等死二十載,只求死了能夠一副棺材錢的普通軍士。本來應該沒有任何交集的兩個人卻是因為一次偶然的相遇得到了彼此的認可與欣賞。劉義符欣賞的事孫仲暘的一身武藝和少年意氣,但是孫仲暘欣賞劉義符什麼他自己就不得而知了。
不過士為知己者死,孫仲暘的出現讓劉義符又找到了年少時的熱血與剛強。他知道孫仲暘可能也只是隨口一說而已,但是他承認自己這二十年來活得小心翼翼,活得大汗淋漓,活得口乾舌燥。
他覺得他應該也要學會已經死了的賈報國的膽量與率性。我已經活了四十年,這四十年過後不再貪戀人間種種因果名利,只求死的時候可以體面點。所以說隨著孫仲暘搏上一搏又有何不可?無問結果怎樣,總要舒舒服服活一把吧。
真要做出了點成績或許死的時候還能有幾個人能記得他,對於無兒無女的劉義符來說也算是一件幸事吧。
想到這劉義符又是豪情萬丈,他時刻觀察著戰局的動向。終於一個號鍾營的軍士也沒放過,盡數被殺。劉義符腳踩在一個號鍾營軍士的屍體上。
前幾天自己還是個守城門的小軍士,又怎麼會想到幾天後會踩在長留國這支最精銳的部隊的屍體上感慨萬千呢?
這就是人生啊!劉義符不由得感慨道。但是他也沒有忘記正事,命焦尾營和白袍面具人還活著的將孫仲暘和發瘋的代富貴圍了起來,時刻警惕著。
就說著發瘋的代富貴,那是一個勇猛,本來他的武藝不如孫仲暘精湛但是現在卻能和孫仲暘戰的有來有回也著實不易。
孫仲暘又一次將代富貴踢倒在地,但是代富貴也是又一次站了起來,氣勢不衰,招式不老,手持金刀直接又向孫仲暘劈去。
孫仲暘扭開身,躲過這一下直劈,但是代富貴又是手腕一抖金刀有向孫仲暘的脖頸砍了過去。
孫仲暘看著代富貴這堪比觀星宗師的反應能力心裡著實讚歎,這號鐘的稱號確實有些斤兩。想到這他忽然又想到了焦尾這名奇女子,她是否也有這樣恐怖的實力呢?
就在孫仲暘分心之際,代富貴抓住破綻一道劃破了孫仲暘的衣襟。
孫仲暘看了一眼自己的衣襟微微一笑“垂死掙扎罷了。”
再回到鑑音大會的現場,烏師儘管拿出了千鳥爭凰但是仍舊不敵白師的嗩吶。烏師這次倒也心悅誠服的認輸作罷。
但是無疑兩位頂級樂師的切磋將鑑音大會的氣氛推向了高潮。而且外圍的樂師們看到了烏師和白師這場聽覺盛宴之後也著實對白師這位鳳陽白家的絲竹天才由衷地感到佩服。才及冠之年就力壓烏師成為這絲竹一道的前三甲,著實很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