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手賣關子,笑道:“老餘,老賈還在生氣,我說話他聽不進去,我等他消氣後再說。”
“也是,也是。”餘晨華笑道。
賈明亮脾氣火爆,五十多歲還是這樣,白手這麼一說,讓他覺得很不好意思。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小白,理解萬歲啊。”
白手這才說道:“老賈,老餘,咱們以前和現在搞建築搞工程,都是一個模式,就是專案找人。也就是政府根據發展需要,每年定時公佈一些專案,咱們再去找專案做。”
“對啊,本來就是這樣的嘛。”賈明亮道。
“看著好像是咱們找專案,其實呢,是專案在找咱們。沒有專案,哪來的咱們。所以,咱們是被動的。我現在經常在想,為什麼不反過來變成人找專案呢?”
人找專案,這個新思路絕對是腦洞大開。
賈餘二人都是眼前一亮,在體制裡待慣了的他們,這個思路聞所未聞。
“小白,你快說來聽聽。”賈明亮急切道。
“對,小白,你最好舉個具休的例子。”餘晨華也跟著說道。
白手從檔案櫃裡拿出一張上海地圖,再拿著一支鉛筆,回到沙發邊,一邊坐下,一邊把地圖攤在茶几上。
接著,白手在地圖的一個地方畫了個圈。
賈餘二人俯身而看,異口同聲道:“第十紡織印染廠。”
白手再在市郊附近畫了一個小圈,在浦東新區的某個地方畫了一個大圈,然後扔掉鉛筆,笑看著賈餘二人。
餘晨華明白得快,“你是說,把第十紡織印染廠從市區搬走。一分為二,住宅區設在市郊區,工廠搬到浦東新區。”
“我把這個方案叫做騰鳥換籠。”
“小白,你說明白點。”賈明白催道。
白手笑了笑,“你們先說,這有沒有可能。”
第十紡織印染廠,原來是正兒八經的央企,現在有雙重身份,部裡和市裡雙重領導。
原來的廠址在市郊區,經過十幾年的發展,十廠已屬市區,已被居民區和商業區包圍。
十廠體量龐大,約有二點五平方公里。
根據市發展規劃,以及為了保護環境,治理汙染,五年前就決定十廠外遷。
但十廠是個寶貝,麻煩也出在這個寶貝上。
市裡部裡有點扯皮,廠裡又不作為,十廠搬遷至今沒有眉目。
賈明亮道:“小白,讓十廠搬遷只有一個辦法,就是十廠倒閉。”
白手道:“十廠倒不了關不掉。據我貿易公司的人說,十廠的產品大部分出口,供不應求,怎麼可能關閉呢。”
餘晨華道:“難以搬遷的問題在於沒錢。我聽說,部裡市裡廠裡都同意搬遷,但就是不肯出錢。因為三方同意,拿出一筆錢來引進外國先進裝置。搬遷廠房的費用,要在五年以後才能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