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為何,上杉清面對戰火硝煙,心中從未有過緊張。
他穿越過來的第一天就手刃過鬼物,只要確認過是敵人,手中的刀從未留情,殺伐果決的根本不像一個高中生。
當然,他的心理年齡也確實不算是一個高中生。
鬼火也是有消散的時候,這一式守護劍勢,自然也有時效。
上杉清不急不緩的一手垂劍與身側,另一隻手從腰間取下一個小巧的酒壺,淺淺的啜了一口。
自從他懷疑動用鬼火可能加速他的沉淪之後,他每次要動用百鬼繪卷之前,都要飲一口李扶搖送他的藥酒。
這玩意兒就像救命良藥一樣,效果斐然。
琥珀色的清澈酒液順著他的嘴角流出了少許,隨後又被大風吹起,飄零破碎在風雨中。
就彷彿下一秒,那些黑雨衣槍手支離破碎的身軀。
淡淡的蜃氣被閃電般的身影衝破,一個剎那,上杉清鬼魅般的消失在原地,緊接著就有沉悶的噗通聲和壓抑的無意義低呼在雨中響起,又很快被雨聲掩去。
剛剛那段短暫的空檔期,已經足夠讓上杉清記下所有槍手的位置。
然後,用了一式“一閃”拉進距離之後,事情就簡單了很多。
二十多名槍手,二十多下揮刀罷了。
以他現在的狀態,揮二十刀用不了五秒鐘。
雨水與血水飛濺,少年劍士的身影閃動間,有些猙獰可怖的一顆顆人頭悄然落地,屍體倒在水泊中的聲音沉悶而連綿不絕,只是一眨眼的功夫,槍手的佇列就被上杉清殺了個通透。
“最後一個了。”
眼前的人上杉清隱隱約約的感覺有些眼熟,面上有嚴重的貫穿傷的疤痕,半邊臉都被燒的不像樣子,雖然死到臨頭,但是看自己的眼神中依然是不甘,仇恨,與瘋狂,唯獨沒有懼怕。
這是源龍海的死忠,源會若頭源弘樹。
“唔...是不是去讓源龍海償命的那天晚上,砍過這麼一個人來著?”
“竟然沒死麼?命還真大。”
諸如此類的念頭在他腦海中一閃而過,不過手中的刀劍並沒有因此停滯半分。
那就再殺一次吧。
電光火石之間,利刃即將吻頸之時。
有些凌厲的破空聲響,一道殘影斜插而入,堪堪的架住了上杉清的刀。
上杉清看清楚了,攔路的也是一把刀。
未出鞘的刀。
上杉清手中的雖然是收藏品協會的制式太刀,但這並不代表這把刀就是什麼殘次品,放到外面,這也是削鐵如泥的寶刀。
但他竟然連對方的刀鞘都沒有斬斷。
並且,上杉清隱隱的覺得,自從對面這把刀出現之後,他右臂上的鬼面刺青就有些滾燙髮熱,似乎在躁動不安,這股不同凡俗的溫度在冰冷的雨天更為明顯。
童子切安綱在興奮...
那把“鬼切”,似乎迫不及待要被主人捏在手裡,展露鋒芒。
目光一轉,對上了一雙有些死寂的眸。
面相普通的青年穿著得體的劍道服,手腕穩穩的撐住了帶鞘刀,架住了上杉清必殺的劍勢,他眼神猶如止水,不過仔細分辨,還是能隱約的嗅到一絲絲不可釋懷的恨意。
上杉清心中一片雪亮。
源氏的那個劍士,恐怕就是此人了。
看來他的劍道修行倒也不是白費功夫,揮劍的時候,他能斂起心中的一切複雜情感,甚至平靜的面對殺父仇人,讓自己的劍不受影響,讓持劍的手穩若磐石,這並不是一件容易做到的事情。
不過,上杉清沒有誇讚敵人的想法。
“源晴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