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梨這麼一說,初語也頓覺愧疚。
那時候阿梨本心生擔憂,可她卻攔著阿梨不讓阿梨跟去,當時想著讓陸觀瀾自己一個人靜靜,如今想來,若非她阻攔,陸觀瀾這會兒也不會這樣。
這樣一想,初語真是恨不能自己替陸觀瀾受過。
這大冷的冬日,陸觀瀾這樣一個大戶人家出生的柔弱小姐,年歲還這樣小,怎能受得起這般的折磨。
這時候,就聽門外傳來小菊的喊聲:“阿梨姐姐!大夫來了!”
墨園內,陸經竹聽說陸觀瀾是被身邊丫鬟給抱回來的,不禁有些詫異。
問萍兒:“抱回來?怎麼個抱回來法兒?”
要知道,這陸觀瀾橫著回府可還是頭一回。
萍兒道:“回小姐,奴婢這回也沒敢走得近了,不過瞧著,大小姐好似昏迷不醒了。”
“昏迷不醒?”陸經竹蹙眉道,“當真?你可瞧仔細了?萬一是裝的呢?”
萍兒卻道:“千真萬確,奴婢雖不敢保證大小姐是否真的昏迷,可瞧著身邊那三個丫頭的神色,倒真是急了,而且——奴婢還聽見阿梨吩咐小菊,讓去花重金請最好的大夫來。”
陸經竹一聽這話,臉上立刻有了笑容,當即問:“找的哪家大夫?”
萍兒湊近陸經竹耳畔低語幾句。
陸經竹笑了笑,道:“等大夫給陸觀瀾診完脈,你便將人也請來墨園。”
萍兒聞言卻是有些憂心,想到上一回也是如此請來了羅大夫,恐有不妥,便道:“小姐,要不還是奴婢明日去一趟醫館,花些銀子問問大夫實情?”
陸經竹卻冷哼一聲,道:“花些銀子?花多少銀子?咱們這點兒的銀子能比得上陸觀瀾那‘重金’?陸觀瀾什麼身家,咱們什麼身家?咱們給的那麼點兒銀子,夠陸觀瀾給人家大夫喝茶的一半兒茶錢嗎?”
萍兒頓時不敢說話了。
就聽陸經竹又道:“若是假的,咱們還是靜觀其變,若是真的······我倒想知道,她能不能挺過這場病。”
萍兒聞言一驚,有些戰戰兢兢道:“小姐您這是······”
陸經竹微微一笑,“我怎麼了?我只是怕,怕咱們大姐姐同她那早死的孃親一般,挺不過這場病痛,就此歸西。怎的?我如此說,有什麼不妥?”
萍兒知道自家小姐如今脾氣比從前越發古怪,自然不敢說半個不是,便點頭附和,“是是,小姐說得對,就是不知大小姐能不能捱過去了。”
陸經竹的笑容越發燦爛,原本還算清麗的容貌在此刻卻顯得有些病態的詭異,“是啊,也不知······有些人的運氣是否總那麼好。”
南郊一處深巷院兒內,一輛馬車停在宅子前。
驅趕馬車之人從上頭先跳了下來,接著來到宅門前,輕輕叩了叩門環。
不多時,宅門開啟,一人從裡頭探出頭來。
瞧見停在眼前的馬車,那人先是一愣,隨即立馬將門大開啟來,便朝馬車立刻跪下。
只聽馬車內傳來一個極為溫潤柔和的聲音,“琨瑜,好久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