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昊壓根兒沒明白成墨的意思,皺著眉頭正要再問,卻見內殿一個明皇的身影走來。
“陛下,”趙全立刻行禮道。
三人見皇帝來了,也都噤了聲。
成昊話到嘴邊,又只得嚥了下去。
皇帝黑著一張臉走到御案前坐下,冷眼望著成昊。
成昊也瞧見父皇自打上朝時看自己的臉色就不太好,雖不明白究竟為何,可也知道定然是哪裡又惹得父皇不悅,便將頭埋得低了些。
安靜了半晌,才聽皇帝開口:“聽聞,李盡葬隊入城時,你們三人皆在?”
成墨和成野微微頷首,卻不說話,算是預設。
只有成昊,聽見皇帝這樣一說,立馬抬眼看向皇帝道:“回稟父皇,兒臣可沒見到李盡的送葬隊伍。”
皇帝聞言擰起了眉頭,“混賬!”
成昊被皇帝這突如其來的喝斥給嚇了一跳,卻依舊不明所以。
“這坊間已然傳遍了,都說你那日讓手底下的人攔了隊伍,說要開棺驗屍,你敢說沒有此事?”皇帝的臉上已然帶了怒氣。
成昊卻是一臉茫然,“父皇,兒臣當真沒有見過李盡的送葬隊,那日兒臣本打算在城門口相迎,以表咱們天家對李家的厚待隆恩,誰知半途卻被一夥商販給衝撞,還把兒臣的馬車給弄翻,兒臣去晚了一步,到城門口時,等了半天不見人,後來聽說隊伍早已入了城,李盡的棺槨都已送到了國公府,便打道回府了。”
皇帝聞言眼中閃過一絲懷疑,“荒唐,百姓都傳遍了,你還敢在朕面前說沒見過,你是沒見過,倒是叫手下人打了朕好大一記耳光。”
成昊一愣。
什麼叫打了父皇好大一記耳光,他又何時叫人去攔了李盡的隊伍,這都哪兒跟哪兒啊。
見成昊依舊一臉茫然,眼神倒也不像在說謊,這倒讓皇帝心裡起了一絲疑惑。
難不成,這訊息有假?
成野本就想問問關於那日成昊手下一事,今日被皇帝這樣問了出來,倒還讓自己確信了那日出現的一夥人並非成昊譴去的。
成墨在一旁緘默不語,只是冷眼旁觀。
畢竟皇帝責問的是成昊,與他無關。
至於他心中所慮,到時找個機會再同蒼和見上一面,到時一問便知。
“父皇,”這時,成昊跪了下來,“兒臣豈敢對父皇有所欺瞞,父皇若是不信,便去問問那日兒臣的隨行之人,還有那街巷中的人,都是親眼所見。”
“街巷?”皇帝不悅地看著成昊,“你去迎接李盡送葬隊伍,不走大道,倒走到了巷子裡?”
成昊立刻解釋道:“那日兒臣本想從西街前往,可聽聞前頭不知怎的被夜裡倒下的一棵大樹攔了路,這才改道。”
“攔路?”皇帝更為不解。
這好好的大道上,真是有什麼大樹攔路,那也早由城中捕卒清理,又何必因此去繞什麼小路。
皇帝越想越覺不對勁,便道:“那你可曾好好管教你手底下的人,讓你手下的那幾個酒囊飯袋不去惹事?這事如今已傳得滿城皆知,你在朕面前否認又豈能堵住悠悠眾口,孽障!朕的臉都讓你給丟盡了!”
皇帝越說越怒,將御案上的茶盞都給扔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