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還沒說完,卻聽皇帝咳嗽一聲。
兵部尚書立刻閉了嘴。
“我記著,愛卿是兵部尚書吧,”皇帝問。
兵部尚書微微頷首,“是,陛下。”
“既是兵部,又何時輪得到兵部來過問禮部該管的事了?”皇帝眼神一瞥,看向了陸秉言。
陸秉言如今雖不再是禮部尚書,可到底也還管著禮部的事,作為禮部如今的管事,陸秉言都還未站出來說上一言半語,卻叫一個兵部尚書出來指手畫腳。
陸秉言平日裡說話頗合皇帝心意,故此皇帝更願意聽喜歡聽的話。
方才兵部尚書一言實則沒有不妥,可不知為何,說到世子,便叫他不由想起李牧來。
李牧當初死後,便也是按世子規格下葬。
饒是對外宣稱了李牧有罪,可他心裡還是覺著有些莫名的心虛愧疚,便給了李牧死後的體面。
如今被兵部尚書提起,他便又想起了那番往事,心中莫名覺得堵得慌。
兵部尚書是個還算老實的人,平日裡便很是敬仰李國公一家,對李盡也覺後生可畏,更是心中歡喜。
可少國公李牧早亡,李家唯一的子嗣李盡也死得莫名其妙,如今李家只剩一個年邁的老國公。
兵部尚書覺著心中可嘆、可惜,這才在今日忍不住上表此事。
誰知,卻惹得皇帝不悅,怪他一個兵部尚書多管閒事。
眾臣也覺皇帝今日的責問莫名其妙,饒是禮制一事該歸禮部管,可也不是眾人半句都說不得,否則那群言官還放著做什麼。
只是眾人都不傻,瞧見皇帝不高興了,便都曉得閉嘴,不去做那出頭鳥。
陸秉言瞧見皇帝看向自己,也明白皇帝的意思,便輕咳一聲,硬著頭皮站了出來。
朝著皇帝躬身頷首道:“啟稟陛下,依照禮制,李將軍也該只按將軍規格入葬,畢竟李將軍並未繼位世子。”
此話便是在說,李盡上頭還有一個李牧,當初這位少國公已經給了體面殊榮,大家也都知道是犯事兒了才入獄死的,一切都為保全李國公的臉面罷了,如今怎好意思再給李盡一個世子殊榮。
皇帝聞言心中好似滿意不少,又看向兵部尚書。
“兵部尚書以為如何?”皇帝幽幽道。
兵部尚書還想再說什麼,一旁的侍郎輕輕咳嗽一聲,朝著兵部尚書微微示意。
兵部尚書再看了看皇帝,見皇帝看自己的眼神好似有刀子,便只得作罷。
頷首道:“一切皆由陛下聖裁。”
皇帝不再理會兵部尚書,轉頭又讓旁人將近來之事一一稟報商議。
退朝後,剛走出大殿,皇帝便讓趙全把大皇子成昊召來。
成昊更準備去後宮給麗妃請安,便聽見身後傳來趙全的聲音。
“殿下慢行!”趙全喘著氣兒追了上來。
成昊一臉茫然,“何事?”
成昊當然也不傻,曉得趙全是父皇身邊的人,這樣找來,多半是父皇有什麼事要找他。
趙全朝著成昊行禮道:“殿下,陛下請您去一趟一議政殿一敘。”
“一敘?”成昊稍稍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