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觀瀾一愣,扭頭朝張三枝看去。
張三枝幾步上前,又將後院兒的門關上,這才接著道:“這道觀是少國公在世時遣人修建,是為那些戰場上死去的兵將戰士們超度所用,道觀裡的人,也都是從前仰慕敬重少國公的道長,他們留下打點,有的還收了徒弟,如今這道觀裡頭的人,都是可以信任的。否則,你以為俺安排到此處是為何?”
聽了張三枝此番話,陸觀瀾倒真對他平日裡的蠢笨形象大有改觀。
隨即問:“他呢?”
張三枝知道陸觀瀾口中的“他”指誰,便抬頭指了指靠山處的一間屋子。
還沒等張三枝再說話,陸觀瀾便朝著那屋子疾步而去。
張三枝瞧見陸觀瀾如此模樣,不禁感慨,“嘖嘖嘖,咱們將軍也算熬出頭了,什麼時候也能讓這冷冰冰的陸大小姐著急一番,不愧是將軍。”
一旁的初語一臉嫌惡地皺眉,瞥了一眼張三枝,便走到石桌旁坐下。
這時候,張三枝又開啟門看了看,回頭問初語,“你家大小姐就帶了你一人兒來?”
初語聞言回頭,“怎麼?”
張三枝似乎有些難為情,支吾了半晌,才道:“那個······叫阿梨的丫頭呢?”
冬日冷氣蔓延至屋內,道觀內沒有火爐,房間裡也是冷冰冰的。
李盡手中正拿著信,信是安伯傳來的,信中有近來京中的各處訊息。
為的也是方便他行事謀劃。
其餘的訊息倒都不算什麼,譬如有人查探陸觀瀾,那些訊息都已經被他從中掐斷,譬如西蕘醫仙族之人來了大成,雖沒有查到人的確切的行蹤,但這些事於他而言都不算什麼。
唯獨,這信中提到了一個人——大禹皇孫,蒼和。
這個蒼和,竟也來了大成?
可是如今只知此人來了,卻不知此人身在何處。
他只是猜想,此人所來的目的,又是為何?
他倒並不覺著是為了他,畢竟他的身份恐怕這許多人都還不知道,他如今的身份對於這些人而言,也沒有絲毫威脅。
只是,他覺著此事的蹊蹺之處在於,既然能讓人查不到身在何處,又為何干脆不讓人知曉自己來了大成。
畢竟皇孫的身份,可不是張口就能拿出去說的,又不是人人都認得,若想隱瞞,譬如聞若非,又怎會隱瞞不住自己的真實身份。
除非——蒼和故意如此。
蒼和故意透露出訊息,讓人知曉他來了大成。
只是,為何故意暴露身份,又隱藏行蹤,倒讓他實在猜不準,也看不透。
因想得太過入神,李盡沒注意到房門開啟,陸觀瀾正靜靜看著自己。
這時,就聽陸觀瀾忽然道:“你一個將軍,外人推門進來也察覺不了,倒不如我身邊的丫鬟。”
李盡回過神,抬眼瞧見陸觀瀾來了,眼中立刻有了光彩。
當即起身走到陸觀瀾身旁,又脫下身上的外衣給陸觀瀾披上,微微一笑,道:“這不是全然放心了,便沒了戒備嗎。”
說著,拉著陸觀瀾到桌前坐下,給陸觀瀾倒上茶。
見茶已經冷了,李盡便立刻想要出去吩咐人上熱茶,手腕卻被陸觀瀾拉住。
李盡身子一頓,回過頭瞧見陸觀瀾的眼中似乎有些擔憂。
連忙又坐下,手腕一轉,反握住她的手,問:“怎的了?”
陸觀瀾望著李盡,硃紅的唇微張,好似有些委屈一般。
“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