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預備先去壽材店取了壽材,繼而她便用從前同李盡的流言一事,以李盡未過門的嫡妻為由,去給李盡送去棺材,也好將事情鬧大。
不出今日,這事定然會傳遍京都,也會傳入宮中。
演戲自然要演全套,所以她方才便想著,吃飽了養足了精神,今日才不會出什麼岔子。
可這會兒——
她忽然又猶豫了。
想著,便掀開車簾對車伕道:“去城郊。”
車伕一愣,“不······不去棺材鋪了?”
陸觀瀾並未回答車伕的話,只是放下車簾又坐回了車內。
車伕自然不敢多言,只得駕車往城郊而去。
初語這時候便明白陸觀瀾的意思,當即道:“您如此小心也是沒錯的。”
陸觀瀾點點頭。
的確,此時行事,越是小心越好。
總歸李盡回來也這麼久了,張三枝已經以“將軍回京,棺木除煞為由”,在城郊道觀停留了這幾日,雖不能多耽擱,可也不急於這一時。
她這兩日不知李盡那邊的境況,在確信李盡那邊安然無虞之前,她還是不能輕舉妄動。
否則,若半途一旦出什麼錯,不僅李盡落得欺君之罪,就是李盡最想庇佑的皇后和李國公,也會受牽連。
李盡之所以將此事託付於她,她覺著,並非真的因她做事妥帖,而是他真的全心全意,將全副身家性命都交託於她手上。
如此,她更不能辜負他的信任。
阿梨看著自家小姐如此緊張正色的模樣,也是微微詫異的。
印象裡小姐已經很久沒有如此認真對待一件事,可因著此事關乎李將軍,小姐才這般的上心,這般地仔細。
想著,便輕聲道:“小姐您也不用太憂心了。”
陸觀瀾回過神,衝著阿梨微微笑著點頭。
又怎會真的不憂心呢。
趕到道觀之後,陸觀瀾便徑直下了馬車,讓阿梨和車伕等在外頭,自己則帶著初語進去。
這一來,是怕有何變故,阿梨在外頭不會有什麼危險,初語畢竟有身手。
二來,若是無事,初語也可以在她和李盡敘話時幫忙守在外頭。
讓道觀的小道引路到了後院,開啟了後院兒門,就見院子石桌旁正坐著張三枝。
張三枝正在喝粥,瞧見陸觀瀾來了也是一愣。
當即站起身往陸觀瀾身後望,卻不見她身後跟著旁的人,不免有些奇怪。
陸觀瀾看了張三枝一眼,回頭對小道士笑了笑,“多謝道長。”
帶路的道士微微頷首,便轉身離去。
對於這道士的反應,陸觀瀾倒有些驚奇。
雖說知道李盡是在他們道觀停放棺槨,可到底她一個不知來路的女子,也能如此引來?
難道就不會過問一番?
還是說,這道觀或是方才那道士也有問題?
想到此,陸觀瀾朝著初語使了個眼色。
初語正要轉身去追那道士,卻聽張三枝道:“不用懷疑了,那道士也是咱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