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忽然一笑,接著,緩緩走出人群,來到皇帝跟前。
“父皇,”成墨頷首。
皇帝正緊盯著陸秉言,未曾注意到成墨走了出來。
這時聽見成墨的聲音,再扭頭望去,也頗有些意外。
迎著眾人疑惑而又探究的目光,成墨開口道:“兒臣以為,封王禮一事,陸尚書的確功不可沒,也的確為此操勞許久,為著民間一些傳言就這樣處置了陸尚書,實在不妥。畢竟有些事,也並未全然如人們口中所說。清者自清,想必無論是陸尚書也好,還是旁人也罷,都不會放在心上。”
此話一出,皇帝也是一愣。
成野更是沒想到,成墨今日吃錯了什麼藥,竟然頭一次幫著朝臣說話。
陸秉言也是一臉錯愕地扭頭朝成墨看去,瞧著成墨一臉的淡定,好似壓根兒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於他而言,不過隨口一提的小事罷了。
成墨也只是靜靜望著皇帝。
方才他也看出了皇帝的意思,知道皇帝並非真的想動陸秉言,既然如此,他不如就成全了皇帝,也同樣成全了成野,自然,也成全了陸秉言。
雖說他的確對陸秉言無感,可到底是陸觀瀾的父親。
若是有陸秉言的支援,加之他所做的這一切,他相信,能得到她的心,只是時日早晚的問題。
皇帝的確是想小懲一番陸秉言的,卻沒想成墨竟然出來幫著說話,還一度降陸秉言的錯處給抹了去。
他也的確並不想真的動陸秉言。
畢竟朝中左右相還需要一個純臣來牽制,而陸秉言,就是他身邊最好的人選。
雖說如今左右相不大臨朝,只上書於他,可到底世家根深,並非一朝一暮便能控制。
這用了許多年的陸秉言,要想丟棄,他自然也是萬分的捨不得。
再抬眼看看成墨,見成墨一臉淡定又平靜地看著自己。
他卻忽然想到方才成野就在成墨身旁。
難不成,這並非成墨的主意,而是成野拜託其為之?
如此一想,皇帝也覺有道理。
畢竟依照成墨的脾氣,可不會參與這等事,更不會為了哪個臣子多言半句。
也只有成野,狼子野心,才會做這等事。
皇帝這樣想著,目光不由自主便落在了成野身上。
成野也瞧見皇帝看向自己的眼神,心頭也是一驚。
頓覺不妙。
“陸尚書究竟出了何事,朕不說,不代表不知道。既然配不上禮部尚書這個名頭,那便也不用留在這位置上了。只是二皇子說得對,封王禮陸大人的確做了不少,念及有功,便去禮部做個書令史吧。禮部尚書一職空缺,陸書令還是暫行之事,再······”皇帝說著,收回目光,又看向陸秉言,“罰俸半年。”
陸秉言聞言雙腿一軟,當即跪下叩頭謝恩。
沒把他攆出京城,沒讓家中受什麼牽連,只是貶了職,已經是天大的恩惠了。
成野的目光此刻卻移向了成墨。
方才眼見著皇帝要鬆口,為何又忽然改了主意。
難道,成墨此番為之說話,是另有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