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則,此事若被別國知曉,自然會趁虛而入。
比起李國公手裡的兵權,大成如今的天下穩固自然更為重要。
但他仔細想過,怎麼這事好巧不巧的能被人知曉。
再想起之前說起運送糧草之事,便是成野的主意。
這從來都站在成昊身後的成野,何時也能越過成昊,有了自己的主意。
還是說,他從來就不曾真正依附成昊,畢竟這些年來,雲嬪也從來沒有打消那個念頭。
他這樣一想,便也叫人去仔細查探,竟發現成野同那西蕘的使臣來往密切。
如此一來,他便想,看來他的這位三皇子,也是有爭儲打算的,還早已開始謀劃。
所以當李盡之死傳遍滿京時,他便猜想,此事應當是他的這位三皇子所為。
因為這時候他不好收回來的兵權,便只能由旁人接替。
而這個接替之人,便是百官上奏的成野。
讓成野接管李盡在京中兵權那日,他也屬實沒料到,朝中何時竟有如此多的人支援成野。
再瞧瞧成墨,賢妃和成墨母子從來都對政事不甚關心,成墨也很少參與政事。
交替兵權之時,饒是成墨阻止,卻也拗不過百官齊諫。
到底不似成野那般會籠絡人心。
“陛下莫要氣壞了身子,”趙全連忙遞上茶盞。
皇帝並未接過,而是道:“朕是不是從前錯看了他了?”
皇帝口中的“他”,自然就是讓自己大動肝火的三皇子了。
趙全不敢答話,只是雙手端著茶盞將頭埋得更低。
“你說,雲嬪又是何時變了呢?”皇帝喃喃,好似在自言自語般。
趙全依舊不語,只心想,瞧這樣子,陛下又要回憶往事了。
“朕還記得朕那時候短暫失明,雖瞧不清她的模樣,可卻記得她那時候待人溫和,是個極為善良又毫無心機的女子。那時朕年少,誆騙她說自己是個山野打獵的村夫,問她是否願意跟著朕走,她只是輕輕笑著。朕還記得,她笑聲也無比溫柔。可是為何,為何後來一切都變了。雲嬪又是何時被權欲燻了心的,難道權勢真的能讓一個人從內到外地變成另一個人?”
趙全這回倒是比較驚訝。
雖說雲嬪和陛下的故事他聽了也是不下十幾遍了,可卻從未聽陛下如此說。
更從沒聽陛下如此抱怨過雲嬪。
“陛下莫要傷心,這······人心難料,”趙全只能如此說。
皇帝嘆了口氣,搖搖頭,“朕以為,朕帶她回宮,便是給她最好的生活,能讓她過上無上榮光的好日子,她有朕的寵愛,為何還不知足,就連她的兒子,也都從來沒有把朕當過真正的父親吧。”
對於此事,趙全雖然沒敢多言,卻也覺著,皇帝這話實在是願望三皇子了。
這從小就不被皇帝喜歡的三皇子,也從來沒有同皇帝親近過,又哪裡來的父子之情。
“這事,你應該知曉了吧,”這時候,皇帝目光移向方才扔在地上的奏摺。
趙全嚥了咽口水,不得不說實話,“奴才也是昨兒才聽說。”
皇帝面色一正,“你覺著,我作為一個父親,又該如何處置?”
趙全輕咳一聲,“這······這事還是陛下決斷吧,奴才······奴才不懂······”
皇帝沉默了片刻,開口道:“這道摺子上頭,所諫的不止是三殿下,還有——陸秉言。”
趙全一愣。
所以瞧他這位陛下的意思,便是暫且不會動三殿下,而是······禮部尚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