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觀瀾在馬車上遠遠便瞧見李盡,到了近前才發現,今日李盡著勁裝,不像是要去談事情,更像是去打架。
瞧見陸觀瀾走得近了,李盡忙站起身,微微一笑,“陸賢弟吃了早飯沒?要來一碗嗎?”
說著,就要扭頭吩咐面癱老闆再煮一碗。
陸觀瀾攔住,“不用,”隨即抬眼看看天,見日頭還沒盛,便接著道:“今日我時辰不多,還是早些辦完事情,我也好早些時候回去。”
李盡點頭,隨即一拍張三枝肩膀,將張三枝提溜起來。
一行人上了馬車,便往西市的徐家當鋪去了。
馬車內,張三枝衣服不甚習慣的模樣,左扭右扭,總也不大舒服。
可這麼一晃,總晃動馬車,叫一旁陸觀瀾頭也有些發暈。
阿梨見小姐被晃得不舒服,忍不住開口道:“不知張副尉這是怎的了?咱們馬車上是有跳蚤?”
張三枝啞然,卻又不服氣聽阿梨這樣說,便又扭了兩扭道:“我說你這丫頭,我就是不洗澡,這才身子不舒服,怎的了?幹你何事?”
李盡扭頭瞪了張三枝一眼,回頭衝陸觀瀾笑笑:“這小子素來便是個沒規矩的,軍中之人難免粗俗,你莫見怪。”
陸觀瀾扶著額,抬眼道:“無礙,想來張副尉不大習慣坐馬車,不如給張副尉備匹馬?”
張三枝正樂得可以騎馬,自然願意,卻被李盡拽住。
李盡道:“難得勞煩你費心,沒多少路快到了,還用備什麼馬啊。”
他又不是傻子。
這張三枝若是下去騎馬,他又怎好還留在馬車上。
如此一來,他豈不是難得見她兩眼。
可瞧著她臉色不大好,確是被張三枝這混賬晃得暈。
想了想,忙從懷裡拿出一個荷包,遞給陸觀瀾,“你聞聞這個。”
陸觀瀾猶豫地望著李盡,沒有接過。
卻聽張三枝道:“陸大小姐快拿著吧,這玩意兒管用的。”
陸觀瀾看向李盡,見他衝自己笑得溫和,便接過,問道:“這是什麼?”
李盡沒有回答,只示意她拿到鼻邊。
陸觀瀾將荷包舉到鼻尖輕輕一嗅,只覺得一股曠心透涼直沁心脾。
李盡見她臉色恢復不少,笑著問:“好些了嗎?”
陸觀瀾點頭。
“這是我姑母給我,行軍打仗之時,帶在身邊,聞一聞,或可提神醒腦,或可治頭暈讓人心中舒緩,”李盡這才解釋道。
陸觀瀾聞言,垂眼看了看荷包,上頭繡著一隻小老虎。
不覺一笑,“皇后娘娘對將軍很好。”
李盡也笑了,“是,很好。我自幼父母雙亡,祖父常年在外,便是姑母照拂我。”
陸觀瀾聞言一愣。
卻是從未曉得,李儘早已沒了父母。
沉默片刻,又將荷包遞了回去,“皇后娘娘的這番心意,將軍得好好珍惜才是。”
李盡卻將荷包推回給她,“這荷包姑母時常送新的來,這個你留著便是。”
陸觀瀾還想推脫,卻見馬車停了。
李盡還沒等她再開口,便帶著張三枝鑽出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