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阿梨便帶著小菊來了。
比起前日,小菊氣色好了不少。
陸觀瀾正放下碗筷,用帕子搽著嘴角,見了小菊,笑著問道:“本該估摸著你能起身還得等些日子,沒想今日便好多了?”
小菊行禮道:“謝小姐掛心了,原不是什麼大事,奴婢做了兩日夢,發了一身汗便好了。”
陸觀瀾點頭,起身道:“好了便好,今日,你須得為我辦一件事。”
小菊頷首,“小姐儘管吩咐。”
陸觀瀾便衝阿梨點點頭,阿梨會意,湊近小菊耳邊低聲吩咐。
霓軒閣內,陸經竹正在院兒內練舞,見阿孃身邊新來的丫鬟雲麗從外頭回來,便攔住,問:“你著丫頭,這兩日鬼鬼祟祟的在做什麼?”
不知為何,阿孃近來無論做什麼,都不會同她講了。
她自認不是個蠢笨的,曉得阿孃的意思,也知道阿孃是不願讓她牽扯進來。
可她始終覺著,心中不安。
這兩日她好好準備著皇后娘娘的宴會,卻總是心不在焉,總惦記著阿孃的謀劃。
她也聽說了,陸觀瀾昨日擅自出府,卻是不知,那小賤人究竟是去做什麼了。
雲麗屈膝道:“二小姐,奴婢還有事要回去稟報,您就別就為難奴婢了。”
陸經竹眉頭一皺,“為難?難不成,有什麼是我聽不得的?非得這樣瞞著我?”
雲麗將頭埋得很低,打死不說話了。
陸經竹正要發怒,一揚手就要一巴掌打下去。
就見宋月梅從屋子出來。
“經竹,”宋玉梅見狀,喝止住了陸經竹。
陸經竹回頭,眼裡反倒盡是委屈,“阿孃!您又何必這樣瞞著我?有什麼事是女兒不能曉得的,就算真的發生什麼,女兒也願意陪著阿孃。”
宋月梅嘆了口氣,一擺手,讓雲麗退下。
上前幾步,到了陸經竹跟前,“讓你來我院兒,是想盯著你練舞,你關心這些事做什麼?”
陸經竹一副委屈之色,撇著嘴道:“阿孃,如今咱們在府中的地位無可動搖,您又何必這樣擔驚受怕。”
先前宋月梅禁足,陸經竹還有些害怕,如今卻覺著,一切又好起來了。
宋月梅聞言,搖搖頭,“你父親對我,不似從前了。要知道,破鏡難圓,饒是你父親看在這麼多年的情份上,只對我禁足,可說到底,我同你父親心裡,已生了嫌隙。如此一來,咱們院兒裡,只能多加小心。”
陸經竹曉得其中利害,卻又擔心阿孃,便道:“可阿孃也不該如今事事瞞著,叫女兒擔心。”
宋月梅笑道:“我的傻孩子,阿孃做的這些事,都是為了你。若有朝一日,事情敗露,只要你沒有牽扯進來,那便沾染不到你身上。你瞧瞧,如今這府中除了陸觀瀾,還有那禾雨軒裡的賤人盯著,阿孃這全是為了你。”
陸經竹聞言,心頭一酸,撲進宋月梅懷裡,眼角含淚,“阿孃放心,女兒定不負您所望。”
西市面攤上,李盡正帶著張三枝吃麵。
就見一輛馬車停下,上頭下來一位俊俏的小公子,身後跟著侍童。
正是男裝打扮的陸觀瀾和阿梨。
張三枝一看傻眼了,何時見過女子這樣打扮?竟還是堂堂尚書府的千金。
李盡在一旁輕輕咳嗽一聲。
張三枝這才收回目光,笑道:“俺瞧著,若這陸大小姐是個男子,還不知惹得多少姑娘傾慕。”
李盡也笑了笑。
若她是男子,恐怕,那十里坊也是常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