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一落,麗妃剛到嘴邊的話登時卡在了喉嚨裡。
“陸家二小姐?”麗妃有些難以置信般。
這陸觀瀾若不是有那鳳命的傳言,她是萬萬看不上,更何況這陸家的庶出二小姐了。
她的兒子可是大皇子,自古立嫡立長,這皇后沒有兒子,那儲君之位就該立他的兒子。
雖說如今皇上看重的只有二皇子,可眼見著賢妃去了皇寺,這二皇子孤身一人可成不了什麼大事,她有的是時日來謀算。
可若是兒子娶了那庶出的那丫頭做側妃,都是不大合時宜。
想到此,麗妃立馬道:“不成!你還未納娶正妃,又豈能先娶側妃。”
誰知,成昊卻道:“有何不可?總歸這皇子正妃也容不得兒臣做主,難道這側妃的人選,兒臣還不能自己定奪?”
麗妃聞言心中一惱,眉頭緊鎖指著成昊道:“你若是打的是那陸家大小姐的主意也就罷了,可你執意要娶那陸二小姐,本宮斷不會同意。”
說罷,也沒等兒子再開口,麗妃便對身邊跟著的宮女道:“送大皇子回去,換身衣裳好準備準備晚上的家宴。”
宮女立馬頷首稱是,轉頭便對著成昊行禮道:“大殿下,請。”
成昊曉得母妃是個吃軟不吃硬的脾氣,索性也沒再多言,轉頭便隨著宮女離去。
到了宮門口時,成昊睨了宮女一眼,忽然開口問:“本殿下怎瞧著你有些眼生?可是近來才在母妃宮裡做了大宮女的?”
宮女微微欠身,“早前服侍麗妃娘娘的宮女病死了,奴婢本是浣衣局的低等奴婢,受欺辱時恰巧被路過的麗妃娘娘所救,這才跟了麗妃娘娘。”
成昊聽了點點頭,道:“既如此,那你更應該好生伺候著母妃才是。”
宮女笑著行禮道:“那是自然。”
成昊又點了點頭,回頭看了眼外殿,嘆了口氣,轉身走了。
宮女的眼神卻在成昊轉身的一瞬變了變,先前還滿是笑容的臉上也登時變得有些陰沉。
望著成昊的背影,宮女看了片刻,這才扭身回了殿中。
麗妃見宮女回來,便懶懶開口:“這孩子,總是這般的不聽話。若是能早些體諒本宮一些,這太子之位,不早成他的囊中之物了。”
宮女頷首,“娘娘說得極是。”
“對了,那日獵場你說你發現大殿下時,瞧見大殿下身邊還有個女子,可你不是說,那女子是陸家的四小姐?怎的今日大殿下求娶的,卻是那陸家的二小姐?”麗妃忽然想起那日之事,便問道。
那日回宮後,燕微便緊接著將成昊找了回來,同她說起,找到成昊時,發現成昊正在一處陷阱內,可那陷阱卻並非他們自己人所設。
當時成昊的身旁,還躺著一個人,便是陸家的四小姐陸蓮青。
對此,麗妃並不以為意,只是遣人將這陸蓮青給送了回去。
這樣的庶出丫頭,料是發生了什麼,也不敢對外頭人多說半句,她自然也就不用讓人前去解釋什麼,只消把人原封不動地送回去便是了。
身邊的宮女燕微道:“的確是陸家的四小姐而並非二小姐,奴婢也不知,為何大殿下會陡然提起這二小姐。”
麗妃聞言冷笑,“好啊,好一個陸家,好一個陸觀瀾,好一個陸家二小姐。陸家的這一個個女兒,還真是一個比一個不簡單。”
燕微頷首,“不過娘娘如今可不能大意,這陸家雖不知打的什麼算盤,可也不及那雲熹宮裡的娘娘。”
麗妃點頭,“是了,本宮如今最該防備著的,便是那賤人。中宮無勢,賢妃又去了皇寺,本宮雖再過不久便是貴妃,可到底皇上還是偏愛那賤人一些。若本宮身邊沒有個可心人幫襯著,還不知被這賤人拿捏到幾時。”
燕微笑了笑,“娘娘言重了,雲熹宮那位雖深得陛下寵愛,可到底也只是個嬪位,若是······咱們那位齡嬋姑娘能同這雲嬪娘娘平起平坐,娘娘又何需如此煩惱呢?到了那般時候,這該愁眉不展的,便是雲熹宮那位了。”
麗妃一聽此話,頓覺有道理,當即誇讚道:“本宮當初真沒有救錯你。從前本宮身邊的玉羅莫名染病死了,本宮還愁著身邊再沒個聰明點兒的丫頭,這就遇上你了。若非你提醒本宮,本宮還想不到用齡嬋這枚棋子,”說著,麗妃一笑,“看來,這便是上天註定的,要幫著本宮了。”
燕微勾唇微微一笑,卻是不語。
入夜,京中的大街小巷都掛上了圓燈。
陸觀瀾的馬車駛在街上,卻因路上行人有些多,便行走緩慢。
初語覺著如此走實在慢了,索性讓車伕停下馬車,想要下了馬車走路。
陸觀瀾也道:“正好,離臨江樓也不遠了,咱們便一路走著去吧,也好瞧瞧街上的景緻。”
阿梨也想下馬車走走,便立時扶著陸觀瀾下了馬車。
三人走在街上,瞧著路旁小販們擺著的各式物件兒,都來了興趣。
如此走走瞧瞧,卻是過了好半晌才到臨江樓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