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語撇嘴,“您這淺眠的毛病若是不改,誰敢大半夜的驚動您吶。”
陸觀瀾聞言一笑,問:“雲嬪那邊如何了?”
初語道:“從麗妃帳篷裡出來,便遣人往林子裡來了。瞧著好像在找她兒子,不過嘛······”說著,頓了頓,“她兒子倒挺自覺,自個兒就去陷阱等著了。”
陸觀瀾“撲哧”一笑。
也是,成野從來都是這般的喜歡抓住先機。
“那咱們現下該如何?”初語問。
陸觀瀾假裝若有所思地抬眼看天,片刻,才看向初語,極為誠懇地問道:“你手藝如何?”
初語一愣,滿臉的疑惑。
陸觀瀾皺著眉滿臉失望地搖搖頭,“後悔了,若是把阿梨帶上,就不用愁了。”
誰知,一聽這話,初語立馬道:“誰說我就不會做飯了,您想吃什麼,奴婢給您做便是,好歹奴婢也在宮裡待過,尚膳局的美食奴婢也是見識極多的。”
一聽此話,陸觀瀾還是道:“不成,這見過歸見過,親手做那可就不一樣了。”
初語聞言有些惱了,“那您就說,您想吃什麼吧!”
看著初語有些氣急敗壞,陸觀瀾卻是笑得更歡,“那就——烤些山兔來吃,如何?”
初語見陸觀瀾此刻一副小孩得逞的模樣,不由也是失笑。
陸觀瀾究竟是個什麼性子,說幼稚又時常有著比旁人更沉穩的城府心計,說城府極深吧,可這總是愛與人打趣說笑,看似對待這些事從來都是漫不經心。
旁人覺得困難之事,好似在此人眼中,不過是雲淡風輕的一件輕鬆小事。
從前她所收集的關於陸觀瀾的情報,難不成有假?
說這嫡小姐生性懦弱,膽怯非常,雖不知如何得了宮裡邊兒的喜愛,可到底在府中沒什麼勢力,又沒有生母陪伴,便是個好掌控的主兒。
如今看來,放屁!
她原想著,藉由自己“悲慘”的家世,讓這位心軟怯懦的陸家大小姐收留自己,之後便在陸府幫襯著,好叫陸觀瀾逐漸信任並且依賴自己。
屆時,她想做什麼,只要稍加引導,都不用她說,陸觀瀾便能幫著她完成。
誰知,這陸觀瀾壓根兒一開始就在懷疑自己。
可叫她也想不明白的一點便是,為何像陸觀瀾這樣性子的人,卻能在一瞬便信任自己?
她當初也曾猜想過,陸觀瀾是否還在假意信任,為的不過是從她身上探知更多。
可後來發現,自己還真是想多了。
這時,見著陸觀瀾如此明媚的笑容,她忽然想,這便是能卓於天下之人的才華吧。
正因為陸觀瀾的從容,才能在試探出人的一瞬間明確心中所想,繼而選擇信或是不信。
既然信了,那邊全然的相信下去,把她當作自己人,不在乎她敵國的身份。
甚至,在她面前,宛如一個小女孩兒一般,對她展露出自己的天真。
不得不說,她真是越來越喜歡她這位小姐了。
這樣想著,初語笑道:“不如,再加一條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