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失去,失去陸經竹。
只要失去陸經竹,宋月梅一定會瘋的。
她不會讓宋月梅輕易死了,她要留著宋月梅,留著宋月梅看自己那寶貝女兒的下場。
她要讓宋月梅也嚐嚐,失去至親的滋味兒。
陸經竹在前廳等了許久,眼看天色已黑,終於瞧見大門處陸秉言回來的身影。
陸秉言剛進門,遠遠瞧見陸經竹正等在前廳,不禁眉頭一皺。
看著陸秉言走來,陸經竹連忙上前,“父親!您快救救阿孃吧!”
陸秉言聞言先是一愣,隨即皺著眉道:“她怎麼了?”
陸經竹頓時聲淚俱下,立馬跪下道:“大姐姐今日非要做什麼法事,還將阿孃困在大夫人的院子裡。您快讓人將門開啟吧,女兒實在是擔心······”
法事?
陸秉言眉頭皺得越發深,“擔心什麼,在自家院兒裡,能出什麼事!”
說到此,陸秉言已是滿心怒氣。
想到之前陸經竹所為,叫他在朝中受了好一通編排,就連陛下都將他申斥了一番。
本想著讓陸經竹在家好好閉門思過,誰知這丫頭如今竟也這般的不聽話,還擅自跑了出來,叫他心中不快。
這在外頭累了一天回來,進門瞧見陸經竹如此,他便只覺更是惱火。
陸經竹也看出陸秉言面上不快,可如今能為她們母女做主的便只有父親,否則,阿孃也不會讓她來尋父親相救。
想到此,陸經竹立時朝著陸秉言磕起頭來。
“父親!女兒和阿孃在這府中能依靠的,便只有您了呀!你救救阿孃吧,大姐姐今日所為,實在是有些忤逆了,”陸經竹淚水漣漣,叩了三個頭再抬首看向陸秉言,一副可憐模樣。
陸秉言實在有些心煩了,便問:“你大姐姐如今在何處?”
“父親,您回來啦?”這時,忽聽得內院處傳來陸觀瀾的聲音。
陸秉言循聲望去,頓時一愣。
陸經竹也扭頭一看,更是渾身一顫。
此刻的陸觀瀾,哪裡還是那個毀了容醜陋不堪的模樣,一張臉上,白淨明豔,儼然是一派大家閨秀的卓然之姿。
瞧見二人發愣,陸觀瀾上前朝著陸秉言行禮道:“父親,近來女兒時常夢見母親,便想著,趁著今日中元時節,為母親做場法事,可······”說到此處,陸觀瀾頓了頓,瞥了眼跪在地上的陸經竹,接著道:“不知為何,原是請了三姨娘和宋姨娘一道前來,本來還好好的,這法事做著做著,宋姨娘她······”
說到此,陸觀瀾的話又頓住了。
“宋姨娘怎麼了?”陸秉言終於回過神,皺著眉問。
陸觀瀾神色間忽然透出一絲擔憂,“宋姨娘她,說是瞧見了母親,便······便一時瘋症了。”
“你胡說!”驀地,陸經竹對著陸觀瀾大吼道。
陸秉言本就對陸經竹擅自離開院子不滿,如今又見著陸經竹如此無禮,全然沒了往日乖順的模樣,臉上頓時有了一絲惱怒,“放肆!你如何對你大姐說話的!”
陸經竹被陸秉言這樣喝斥一聲,立馬轉頭看向陸秉言,“父親!您莫要聽信了大姐姐此言,阿孃她怎會忽然就得了瘋症了,定是大姐姐扯謊!”
陸觀瀾卻是驀地一笑,“妹妹,你這話可就實在冤枉我了,這宋姨娘如何瘋魔,滿院子的人可都瞧見了,難道三姨娘也能跟著我一道扯謊不成?”
陸經竹見著陸觀瀾如此囂張的模樣,又見陸觀瀾已然恢復容貌,心中恨意更是難掩,“大姐姐說滿院子裡的人都瞧見,那為何我沒有瞧見?還不讓我見著阿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