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屋過了半晌,聽見外頭傳來初語離開的聲響,阿梨這才道:“小姐您真打算留初語在身邊?”
陸觀瀾在妝臺前坐下,擺弄著首飾,“有何不可?”
“可初語她並非咱們大成國之人,奴婢實在擔心,初語她將來對您不利,”阿梨神色間盡是擔憂。
陸觀瀾站起身道:“如今都知道,我這身邊就你一個貼身丫頭,你每每出府便有人盯著,小菊這丫頭雖一心為我,到底心思單純了些,有些事,不便讓她去做。你說說,還有比留著初語更好的選擇嗎?”
聽陸觀瀾這樣一說,阿梨便也不再多言。
說起來,小姐的心思太過捉摸不透。當初她覺著初語出身貧苦,為人又機靈,又像是忠心護主,便勸著小姐不要疑心。
如今將初語試探出來,得知初語身上的秘密,她便覺著,留初語在身邊實在危險,這到底比不得自己人,可小姐卻偏偏這個時候想讓初語留下。
正想著,就見陸觀瀾已然脫了鞋在床榻上躺下。
“妝臺上放著的物件兒你去取來,替我送出府去,”陸觀瀾說罷,便側身閤眼。
阿梨頷首應了聲是,轉身去妝臺一看,方才陸觀瀾擺弄的首飾盒子裡頭,正放著一隻荷包。
阿梨一笑。雖說小姐這心思難以捉摸,可唯獨在對李將軍這事兒上,總是又彆扭又叫人一眼便能看明白的。
陸府後門外,正停著一輛馬車。
張三枝嘴裡吃著餅,扭頭去看自家將軍,便瞧見李盡正靠在墊子上閉目養神。
“將軍,俺覺著陸大小姐今兒不會出來見你,要不咱還是回吧?”張三枝將最後一口嚼碎的餅渣嚥下,道。
李盡睜開眼,掀開車簾。
後院兒的門依舊緊閉著,瞧樣子,她是真不會出來了。
正想著,卻聽後門吱呀一聲,裡頭便走出一個人來。
李盡眸子一亮,正想跳下馬車,可見那人轉身,卻並非自己心中所念之人。
隨即眸光一黯,又靠回墊子去。
張三枝倒是來了興致,見著阿梨出來,立馬跳下馬車上前問:“你怎的來了?”
問罷,又想起身後的將軍來,便又問:“你家小姐呢?”
阿梨側頭看了看掀開的車簾內,李盡正一臉的不悅,似乎對她的到來尤為失望。
便道:“小姐睡下了,便讓我出來一趟。”
李盡聞言朝阿梨看去,道:“她往日可也睡得這樣早?”
不知怎的,李盡倒覺著,陸觀瀾這分明就是想避著他。
雖說他表明了自己心意,那夜也算是求娶於她,可她若是不願意,他也從未想過逼迫她,怎的就要將他避如蛇蠍了。
聽出了李盡話裡的揶揄,阿梨也很無奈。
她這位小姐平日裡都膽大得要死,可便巧在這李將軍面前,就總是臉皮子薄。
今日讓她出來送荷包,想來也是害羞了。
“小姐剛處置了院兒裡的奴婢,今日乏累得很,昨兒也一夜沒睡,還望將軍體諒,”阿梨上前頷首。
一聽這話,李盡坐直了身子,眉頭也皺了起來,“她可是身子有什麼不適?”
阿梨聞言不禁一笑,“小姐身子無礙,只是,連夜做了樣東西罷了。”
“東西?”李盡不解,“什麼東西還用得著連夜做。”
正說著,就見阿梨從袖中拿出一隻荷包來,呈給李盡道:“便是這個了。”
李盡一愣,隨即接過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