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觀瀾冷笑一聲,“放印子錢是什麼罪過,想必你們都知道,遑論這是天子腳下,你說,若是這事被陛下知曉了,你們該如何?你們秦大老爺可還能活?”
男人眉頭緊皺,看著陸觀瀾的眼神也覺著有些發怵。
只覺著眼前小姑娘看上去年歲不大,卻沒想竟有如此氣勢。
看著男人不說話,陸觀瀾又道:“今日這西蕘使臣可就在這臨江樓上頭,護送使臣的是當朝上將軍李盡,你們說,若是這事被李將軍知曉,會不會同陛下說上一說?這等著西蕘使臣的面兒,也敢丟了咱們大成的臉,你們是真膽子大呀。”
瞧著那男人似乎有些動搖,低頭不語,好似在思索什麼。
半晌,男人才抬首道:“小姐,您誆我呢吧?這李將軍早已帶著使臣上了樓,咱們把這丫頭帶走,難不成他們在樓上開了天眼?還能知曉?”
陸觀瀾嘆了口氣,嘖嘖兩聲,“你還真是有些蠢了,這臨江樓往來是什麼身份的人,想來方才一番吵嚷,也是叫人傳了出去,待會兒上菜的小廝難保不會給將軍使臣提兩句,若問起細則來,這兄妹二人,可就成了你們家老爺又放印子錢,又逼良為奴的證人了。”
一聽這話,為首男人渾身一凜。
“倒不如將這姑娘賣給我,我也好帶回家做個丫鬟,想必,這姑娘也是願意的,也為你們少了樁煩心事不是?”陸觀瀾說著,朝阿梨點點頭。
阿梨連忙拿出一張五十兩的銀票,遞給那為首的男人,冷聲道:“夠了吧?”
男人連忙接過,臉上更是笑開了花。
這姑娘雖樣貌尚可,若是賣去勾欄瓦舍,倒也能賣些錢,可到底不是什麼傾城美人,哪裡能有人肯出五十兩來買這樣一個丫頭。
男人收了錢,立馬就鬆了手,也讓手底下的人撤了。
那姑娘忙上前給陸觀瀾磕頭謝恩,直說謝陸觀瀾的救命之恩。
陸觀瀾一擺手,讓小菊攙扶跪在地上的姑娘起身,道:“還是去瞧瞧你哥哥吧,”說著,又讓阿梨拿出十兩遞給那姑娘。
姑娘連忙擺手,“小姐已然救了哥哥和我的性命,如今我便是小姐的奴婢了,怎可收小姐這銀兩。”
阿梨笑了笑,道:“無礙,咱們小姐給你的,你就收下,至於······小姐雖買了你,但也許你自由。”
姑娘卻依舊搖頭,“小姐,萬萬不可。”
陸觀瀾卻道:“既然還未將你賣了,那你的身契籍契該是還在自家吧?”
姑娘點點頭,“是,奴婢待會兒將哥哥帶回去,便帶著身契來小姐跟前報道,只是,不知小姐您是哪家的閨秀千金。”
陸觀瀾還未開口,就聽那倒在地上的哥哥猛地咳嗽了一陣,接著,吐出一大口鮮血來。
姑娘立馬急了,忙奔到自己哥哥身邊,焦急不已地喊著自己哥哥的名字。
陸觀瀾臉色也是稍稍一變,回頭衝阿梨道:“去,讓李將軍趕緊叫人送這人去醫館。”
阿梨聞言一刻不敢耽擱,連忙衝上樓去。
小菊也是嚇到了,直望著陸觀瀾道:“小姐,咱們怎麼辦呀?”
不多時,李盡便從樓上匆忙下來,一見一番情形,便是眉頭一皺,回頭讓兩個護衛將那倒在地上的哥哥給抬起來便往樓下走。
那妹妹見自己哥哥被人抬著走了,也再顧不上許多,忙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