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之前皇后都是稱病閉門不出,可如今她瞧著,卻不像是有恙之人。
“聽說,你對嶽嬤嬤和梁嬤嬤行了大禮?”皇后笑著看向陸觀瀾。
陸觀瀾頷首:“是。”
皇后又道:“你貴為尚書千金,還是陸尚書嫡出的長女,怎的願意對著著兩個奴婢行禮?不覺著有失臉面?”
陸觀瀾笑了笑,道:“二位嬤嬤伺候皇后娘娘多年,想必於皇后娘娘而言,也早已如親人一般。況且,二位嬤嬤都是宮中的老人了,垂髫小兒尚且都知上尊長輩,民女既是禮部尚書之女,又怎會不知禮。既是讓長輩久等,就該給長輩們賠罪才是。”
這番話倒是皇后未曾想到的。
嶽嬤嬤和梁嬤嬤回宮覆命時說起此事,她還覺著,這丫頭頂多也就只是聰穎,曉得她皇后身邊的人不該輕易得罪罷了。
先前雖從侄兒口中也聽說過這個陸大小姐,饒是侄兒把這丫頭誇得天花亂墜,於她而言,眼見才為實,故而對他人所言也不大認同相信。
如今一見,倒也確覺著這丫頭聰慧伶俐之餘,還有一份善心。
便道:“你這丫頭,倒是會說話。”
陸觀瀾垂眸一笑:“皇后娘娘過譽了。”
話落,便瞧見嶽嬤嬤轉身退下,殿內的婢子們也跟著嶽嬤嬤一道出了殿外。
就聽得皇后道:“你這樣聰慧過人,想必也是曉得今日本宮要你前來,是為何事吧。”
陸觀瀾頷首:“民女愚鈍,還請皇后娘娘明示。”
皇后曉得這丫頭是在裝傻。
嶽嬤嬤同她說起雲嬪一事時,嶽嬤嬤還說這丫頭看著好似不經意說出此事。
可她聽侄兒說起過,這丫頭時成墨那頭的人。
既是成墨那邊的人,便也是賢妃那邊的。
上次一事,賢妃險些被雲嬪陷害得翻不了身,同雲嬪早已有了過節。
既然是賢妃的人,便不會只是什麼“不經意”。
她雖不愛沾惹這些爭寵之事,可到底賢妃同她交好,上回賢妃被雲嬪陷害,說起來,也是因為她。
只是有一點她不甚明白。
這陸觀瀾既然已是成墨那邊的人了,為何發現雲嬪私自出宮,不告知成墨和賢妃,反倒在將此事捅到她這裡來。
“本宮雖不太喜歡參與這後宮之事,可眼下也看慣了不少手段,本宮今日既召你來,便是想聽你有話直說,也說實話,”皇后本就是個直爽之人,既然侄兒和陳老夫人乃至身邊兩個親信都說這陸大小姐好,今日她也見了,也覺著這丫頭沒那個矯揉造作的性子,索性便直言。
陸觀瀾本不是個拐彎抹角之人。
只是先前瞧著皇后態度不明,不曉得皇后在試探她什麼,這才揣著明白裝糊塗。
如今既聽皇后對她坦然直言,便也不再藏著話。
起身道:“先請皇后娘娘恕罪,若民女的話有所冒犯,也請皇后娘娘寬恕。”
皇后點頭,“無礙,你今日在本宮殿上所言,權當是咱們說得家常話。”
陸觀瀾這才微一頷首,道:“民女的確有意透露給了兩位嬤嬤,撞見雲嬪娘娘私自出宮,只因民女覺著蹊蹺。”
“蹊蹺?”皇后一愣,“你蹊蹺雲嬪為何私下出宮?”
陸觀瀾笑著搖搖頭,道:“並非如此。是民女前些日子家裡頭出了事,可民女卻發現,雲嬪娘娘身邊極為寵愛的宮女雲麗,不知為何,到了民女家中,還成了民女姨娘的貼身婢女。”
瞧見皇后的臉色微微有些變化,陸觀瀾便繼續道:“這雲麗參與了民女家中大事,還險些害得民女受了重罰。後來父親雖對民女解除誤會,可民女卻很好奇,這雲嬪娘娘身邊的親信,為何會忽然來了民女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