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回頭又看了那孔明燈一眼,便轉身回了屋子。
阿梨沒多問,只是伺候陸觀瀾回了床榻,剛要合上窗戶。
卻聽得陸觀瀾道:“白日裡捉了院兒裡蟬,今夜不吵人,就不必關窗了。”
阿梨聞言頷首,隨即轉身退下。
陸府後門外頭,李盡正帶著張三枝坐在馬車上,望著那盞孔明燈。
“俺說將軍啊,咱們這法子,能行嗎?”張三枝忍不住問。
李盡笑了笑,“她總歸能瞧見。”
張三枝又道:“可俺怎麼覺著,還不如寫信呢?俺瞧著,陸大小姐不也總往二皇子那兒寫信嗎?”
李盡聞言臉色一沉,“你懂個什麼,你一介武夫,有目不識丁,豈曉得這其間何意?”
張三枝卻不屑一顧,哼了聲,道:“您真當俺不識字兒?那相思倆字兒俺還是認得的。”
李盡在聽見相思二字時,眸光頓時一柔。
是啊,相思。
怕相思,卻相思。
這世上多少人,多少事,便是起於這相思。
他的萬分柔腸,全都在這相思二字。
雖然他不曉得,她是否也在相思。
翌日一早,宮裡便來了人,為的便是接陸觀瀾入宮。
宮裡來得早,便也不大惹眼。
“小姐,您回來可得好生同奴婢說說,那宮裡都有些什麼好玩的,”小菊在一旁奉著早茶道。
陸觀瀾笑了笑,“怎的沒惦記我帶點兒什麼好吃的回來?”
小菊撇嘴,“昨兒是有這麼想過,這不著阿梨姐姐訓斥了嗎,說奴婢不懂規矩,說那是宮裡,一言一行都打眼,奴婢要這麼說,是該挨板子了。”
阿梨瞪了一眼小菊,道:“小姐就是把著丫頭寵壞了。”
主僕三人嬉鬧了一番,陸觀瀾便已裝扮好了。
陸觀瀾今日著了身淺黛色的對襟長衫,髮髻也讓阿梨給梳得沉穩許多。
這倒叫本就平靜淡然的陸觀瀾,更顯得穩重端莊。
今日宮裡來的人是嶽嬤嬤。
陸觀瀾從府裡出來,見著大門口馬車旁的嶽嬤嬤,便笑道:“勞煩嶽嬤嬤了。”
嶽嬤嬤滿心歡喜,笑著掀開了車簾,扶著陸觀瀾上了馬車。
依照規矩,阿梨只能跟在馬車旁。
雖說平日裡陸觀瀾寵著丫頭們,讓丫頭們都跟著一同坐馬車,可到了這會兒,阿梨還是甚守規矩,只靜靜跟在馬車旁走著。
嶽嬤嬤則跟在另一旁。
一路慢行,陸觀瀾還有些打瞌睡。
行至一半,馬車卻忽地停下。
陸觀瀾打瞌睡的眼睛睜開,掀開側簾朝外看去。
卻見前路橫著一輛馬車,似攔住了她們的去路。
還沒等陸觀瀾開口問,就見嶽嬤嬤走了過來,道:“奴婢瞧著,前頭好似二殿下的馬車,奴婢這便前去問問。”
陸觀瀾不語。
成墨的馬車怎會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