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梨無奈,只得道:“誰叫奴婢有個您這樣的祖宗。”
正說笑著,就聽見陸經竹的聲音。
“大姐姐院兒裡好生熱鬧。”
陸觀瀾扭頭,見陸經竹一身白衣似雪,正嫋嫋婷婷地從外頭走來。
見陸觀瀾原本的滿面笑容頓時冷了下來,陸經竹面上也有些尷尬之色,“大姐姐這是不歡迎妹妹?”
陸觀瀾嘴角勾起一絲冷笑,“哪兒的話,就是你和宋姨娘一道來,我也是歡迎的。”
宋姨娘明明還在禁足,陸觀瀾這樣說,分明是挑釁。
可陸經竹卻沒有露出一絲不悅,反倒笑著說:“可惜阿孃她來不了,否則定然會親手給姐姐做些點心,我記著,姐姐舊愛吃阿孃做的點心。”
陸觀瀾此刻皮笑肉不笑,學著陸經竹慣用的柔弱語氣,“是呀,可惜了,宋姨娘對我多好啊,叫旁人看了,還以為宋姨娘才是我親孃。”
陸經竹依舊不惱,“姐姐哪裡話,宋姨娘不過家中姨娘,對大小姐好,也是應該的。”
陸觀瀾不曉得陸經竹此次來是何目的,這同陸經竹打來半晌的太極,也讓她有些煩了。
便道:“妹妹若是來找姐姐寒暄的,還是等改日吧。今日姐姐身子不適,想早些歇息,還望妹妹見諒。”
陸經竹聞言,竟是一臉的關切驚慌,忙迎上前道:“姐姐這是哪裡不適?要不要妹妹替姐姐請大夫瞧瞧?”
陸觀瀾對阿梨使了個眼色。
阿梨會意,便衝陸經竹行禮道:“二小姐,奴婢已經給小姐抓了藥,如今也該讓小姐進屋喝藥,喝完藥還得休息,實在不便同二小姐再敘話。”
陸經竹倒也沒有執意相陪,聽阿梨這麼說,便道:“既然如此,快些帶姐姐回去用藥,我也就不打擾了。”
這才轉身走了。
出了桃園大門,陸經竹便問身旁的萍兒,“你可有看出,陸觀瀾有何異樣?”
萍兒搖頭,“說是身子不適,可奴婢瞧著,不像是有什麼不舒服。”
陸經竹點頭,“我也覺著。”
方才她在院兒裡看書,周素素卻忽然登門,說是給她拿了點心。
她本無心理會,卻聽周素素講起,今日陸觀瀾一早出了門,而後回來便一副活見鬼的模樣。
她便讓萍兒來桃園附近看看,隨後瞧見阿梨鬼鬼祟祟出了門。
她這才趕著過來瞧瞧。
可方才一見,看陸觀瀾神色如常,不像是有什麼異樣。
陸經竹搖搖頭。
不成,這幾日還得盯著。
陸觀瀾平日裡總精於算計,這回,她倒要看看,陸觀瀾又要做什麼。
送走了陸經竹,陸觀瀾忽然問阿梨,“方才你出門時,可有被什麼人瞧見。”
阿梨想了想,道:“奴婢每回去送信辦事,都極為隱蔽小心,今日也未曾發現異樣。”
陸觀瀾卻搖頭,“不,宋月梅如今被禁足,陸經竹該本份些才是。她這樣忽然造訪,定然是得了什麼風吹草動。你沒見她方才那樣子,分明是來探虛實的?”
阿梨聞言,頓時有些慌了,“那奴婢去文安坊送信的事,二小姐那邊豈不是知曉了?”
陸觀瀾沉思片刻,又搖搖頭,“她應該不曉得此事,否則方才話語之間,會試探關於二殿下之事。陸經竹雖有腦子,城府卻不深,不像她親孃那麼會算計。我猜,她至多是從誰口中聽說我身子不適,來瞧瞧真假。”
阿梨不解,“那是誰會跟二小姐說小姐身子不適?”
陸觀瀾笑道:“陸家這最能碎嘴的,還能有誰?”
自然是今日她們在花園裡碰上的三姨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