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自己做的,越會少說話,好撇清干係。
畢竟說多錯多,這時候說得越少,便越顯得同自己無關。
只是這一回,陸觀瀾不打算讓這對母女置身事外了。
“唉!若非今日宋姨娘改了道,四妹妹也不會遭遇橫禍,”陸觀瀾驀地開口。
陸秉言聞言,看向宋月梅。
宋月梅也是一凜,原本還悲慼的面上頓時閃過一絲厭惡。
宋月梅原以為,今日陸觀瀾沒遭殃,是她運氣好,陸蓮青替她遭了罪,,那也是陸蓮青時運不佳。
可如今看來,陸觀瀾這賤丫頭,好似知道些什麼。
莫不是陸蓮青那蠢丫頭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
想著,宋月梅拿著手帕擦了擦眼角,似有些哽咽道:“家裡出了這樣的事,我實在愧對小姐們。大小姐說得對,若非我今日想著早些趕去寺中,早早為家中,為你父親祈福,也不至於半道叫四小姐遭了這樣的罪,都是我,都是我的不是啊!”
說著,一副痛心疾首地模樣,驀地就往陸秉言跟前一跪。
陸秉言見狀,忙衝陸經竹道:“還不快把你阿孃扶起來!”
陸經竹便怯怯頷首,上前扶起宋月梅。
“怎的怪你宋姨娘呢,她不過也是想早些去往寺中,此事也是意外,”陸秉言眉頭緊鎖,對於陸觀瀾這番話似乎很不滿。
陸觀瀾眼神裡也露出幾分憂愁來,“父親說得是,宋姨娘也是心急,否則也不會對我和四妹妹的馬車不聞不問了,該是急著為父親請願吧,唉!若是早些有人來,四妹妹興許就不會被擄了去。”
宋月梅聽得咬牙。
陸觀瀾這番話哪裡是在附和,分明是在打她的臉。
陸秉言不是傻子,自然也聽出了陸觀瀾的話裡有話。
不知為何,自打大夫人過世,他這個女兒就像變了個人。
他越來越不喜這個女兒,也越來越怕這個女兒。
可是不得不說,幾番事下來,他倒覺得,若非陸觀瀾毀容,將來定然是要飛上枝頭的。
陸觀瀾話裡話外雖不無道理,卻叫他甚為難辦。
陸蓮青如今失貞,陸蓮華又是個上不得檯面的怯弱性子,只有經竹,容貌好,也有文采。
就算宋月梅如今真犯了什麼錯,他看在兩個兒子和陸家唯一一個有用的女兒份兒上,也不會輕易動她。
宋月梅正是看準了這點,所以早早便回來領罪,只說自己照顧不周,才害得四小姐失了清白。
陸觀瀾曉得陸秉言不會動她們母女,也沒想今日就讓她們母女扒層皮。
她不過是想著,陸秉言此人總愛聽風就是雨,旁的人就算稍稍說那麼一句,他都容易聽進心裡去。
她這樣說,不過是讓陸秉言曉得,此事同他這位好姨娘脫不了干係。
至於他舍不捨得處置,她可不關心。
總歸她的新母親快來了,這些賬她替陸秉言記下,好叫往後一起算。
翌日,陸觀瀾難得的睡個好覺,院兒裡卻吵嚷起來。
“阿梨,何事這樣鬧騰?”陸觀瀾掀開床幔,探出頭去。
阿梨從外屋進來,眉頭緊皺,“說是四小姐昨兒回來後,身子不適,今早大夫來診,說是,染了時疫。”
陸觀瀾一愣,“時疫?”
阿梨點頭,“聽說這時疫是與那染病之人接觸便會有,所以,待會兒大夫也會來為小姐診治。”
陸觀瀾點頭,坐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