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首領領命,上前一把拉起暈過去的劉寒起,一腳踹在劉寒起小腹上。
這一腳極猛,劉寒起被這一腳踹得疼醒,只是滿眼驚惶地望著陸觀瀾。
陸觀瀾深吸口氣,扭頭對成墨道:“我祖父祖母如今在何處?”
成墨微微一笑,“在門外的馬車裡等著呢,要請二老進來嗎?”
陸觀瀾點頭。
成墨便揮手衝黑衣首領示意,那首領立刻帶著兩人出了大門。
劉成彥愣在當場,抬頭望著陸觀瀾,頓時結巴道:“表······表妹,表外公······表外公他不是······死了嗎?”
陸觀瀾一笑,垂眼居高臨下地看著劉成彥,“外祖父若真的沒了,你們該多稱心不是?”
話音剛落,就見門外黑衣首領帶著外祖母進來,身後外祖父正坐在輪椅上,已恢復了神志。
劉寒起見此,怔在原地,一時不知所措。
劉老夫人一見這父子二人,怒從心起,指著劉寒起大罵:“你這不是人的東西!這樣喪盡天良的事也做得?就不怕將來不得好死?”
陸觀瀾上前扶著外祖母,伸手拍著外祖母的背,忙道:“外婆別動氣,小心傷了身子,”說著,便扶著外祖母在旁坐下。
轉頭,朝外祖父走去,在外祖父面前跪下,重重叩了叩頭,再抬起頭,眼眶有些微紅,“外公,是觀瀾不孝,未能及時趕回來,才叫你和外婆受了這樣的苦。”
劉老爺面色蒼白,花白的鬍子抖動了一下,眼中也噙了淚,因無法開口說話,只能顫抖著雙手,想要將陸觀瀾從地上扶起。
陸觀瀾心中一澀,忙握著祖父的手站起身,接著,扭頭看向劉寒起,眼裡的光芒凜冽。
“你兒子已將你所作所為悉數交代,如今,該是你賠罪的時候了,”陸觀瀾緩緩道,聲音冷漠,雖聽不出一絲恨意,卻總叫人覺得發寒。
劉寒起聞言一愣,頓時看向劉成彥,眼裡盡是恨鐵不成鋼。
劉成彥忙低下頭,不敢看父親的眼睛。
“你要我如何賠罪?”劉寒起回過頭,竟沒有先前的膽怯,反倒一副不怕死的模樣。
劉寒起想起宋月梅信中所言,曉得陸觀瀾背後沒什麼靠山。雖不知今日來的是何人,但先前處置的不過是家丁,到時隨便找個藉口便可擺脫。
他可不一樣,他好歹也是蜀中的大戶,若這樣不明不白的死了,她陸觀瀾怎會脫得了干係。
方才他是被嚇傻了,如今這反應過來,頓時有了底氣。
只要他性命無虞,就算他這些事敗露,只要未曾傷人,都算不得案子。再說了,老爺子如今好好的,就算上了公堂,這是非黑白,又有誰能說得清?
陸觀瀾倒絲毫不詫異劉寒起的轉變。
既然宋月梅都給他寫了信,又怎會不事無鉅細地交代。
她大抵能猜到,宋月梅同劉寒起說的,無非就是她無權無勢,如今只有母家這一個靠山,若是劉老爺一去,她便孤立無援。
外祖父如今雖尚在,也威脅不了劉寒起,不然劉寒起也不會早早謀劃起奪取祖業。
只是,宋月梅和劉寒起都想不到,她此次來蜀,究竟碰上個什麼人物。
想到此,她忽然扭頭,衝成墨道:“殿下,您看,小女家裡頭出了這樣的事,該如何處置才好?”
劉寒起聞言一愣,心頭一跳,待想明白時,額上頓時大汗淋漓。
殿下?大成國除了皇帝膝下那幾位,還有誰能被尊一聲殿下。
劉寒起只覺腦子發懵,一時找不著東南西北,連帶著腿又跟著軟了下去。
成墨本在一旁看戲,驀地聽陸觀瀾喊了聲殿下,就曉得,這丫頭又在算計什麼了。
“你這丫頭,只說叫本殿幫忙,可沒說,叫本殿替你處理家務事,”成墨嘴角含笑,算是承認了自己的身份。
廳內眾人皆是一凜,劉老爺滿眼詫異,劉老夫人也是怔住,劉寒起劉成彥兩父子更是傻眼。
只有陸觀瀾,朝著成墨微微屈膝,“那現下,便請殿下作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