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她心頭一澀。
從前母親還在時,時常同她講起蜀中過往。如今她回來了,母親卻再也回不來。
晚膳時分,劉成彥果真帶著魚上門了。
陸觀瀾懶得理會,便讓阿梨將人打發走。
過了一會,阿梨回來,將房門關上後,從袖中取出一張字條。
上頭只有五個字——城郊寶安寺。
陸觀瀾記下,用燭火將字條燒了。
“小姐,您是何時認識的二皇子啊?竟也肯幫咱們,”阿梨忍不住道。
要說起來,她家小姐實在厲害,又是得將軍相救,又是得皇子相助,在尋常人眼中,實在非同凡人。
陸觀瀾卻是一笑,“想來上天看我前世太苦,今生才待我不薄。”
阿梨聽得一頭霧水,歪著頭滿眼疑惑。
陸觀瀾笑著拍拍阿梨的手,沒再說什麼。
是啊,今生她都覺得像是走了何等的大運,能結識這樣多的皇親貴胄。
可是她並不覺得心安,畢竟這些人在她眼中,都是用來複仇的棋子。
想來不覺諷刺,前世她一心只想尋得良人,同夫君舉案齊眉,卻把她嫁給成野,讓她捲入儲位之爭。
她這又是上戰場,又是做謀士的,卻落得死無全屍的下場。
今生她滿心滿眼都是報仇,卻遇上這麼多相助的貴人。
真不知,該說是可笑,還是可惜。
翌日,劉成彥依舊登門拜訪,卻聽王嬤嬤說,陸觀瀾一早便帶著丫鬟出門,說是為亡母上香。
劉成彥一聽,忙問去了何處寺廟。
王嬤嬤也不清楚,“孫小姐只說上香,並未提及要去哪處寺廟,想來她一個京中來的小姐,走不遠,該是去了城中的萬慈庵吧。”
劉成彥卻不這麼想,只怕陸觀瀾是知道了什麼,又問:“表妹可闖進過表外公的屋子?”
王嬤嬤笑道:“這兩日奴婢都仔細盯著的,表少爺且放心,孫小姐沒機會進去。”
劉成彥更覺奇了怪了,若沒進去,那便不會曉得人早已不在裡頭,更談不上去尋了。
再說,就算曉得人不在宅中,又怎會曉得表外公究竟身在何處。
只是今日她忽然說去上香,實在叫他有些難安。
想著,他還是覺著,先告知了父親才是。於是,轉頭便走了。
這邊陸觀瀾正往寶安寺去。
成墨打聽的事定然不會出錯,只是為了不讓劉寒起起疑心,她便讓阿梨坐了馬車去城中的萬慈庵,自己則換了粗衣,從後門溜了出來。
阿梨一早便打聽好了寶安寺的方向,只是路途甚遠,她這一番走下來,就是到了日暮也走不到。
正想在市集租輛馬車,就見一輛馬車忽然停在她身旁。
車簾掀開,成墨的婢女探出頭衝她頷首一笑:“陸小姐快些上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