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瞧著她那表哥不是什麼正人君子,他便特意為準備了“好酒”,難不成,陸觀瀾這是派人來感謝的?
“讓她進來,”成墨將筆放下,在一旁躺椅上坐下。
阿梨將陸觀瀾昨夜吩咐之事悉數稟明,又遞上一支碧璽簪子,正是陸觀瀾昨夜戴的那支。
“小姐說,二皇子將來定然有用得上她的地方,到時她定會鼎力相助。”
成墨聽得是一臉茫然,愣愣接過簪子。
待阿梨走了,他才回過神。
敢情這陸觀瀾是請他幫忙來了?成墨不禁一笑。
楚玲在一旁看著,忍不住開口道:“主子,奴婢覺得,還是不要沾染是非,如今宮中局勢不明,主子此次出來遊玩,賢妃娘娘還不知道,若是惹出什麼亂子,這——”
成墨擺手打斷楚玲的話,“幫忙找人,能惹出什麼亂子。”
楚玲還想再說什麼,卻見成墨有些不耐,便只得住嘴。
他想起昨夜陸觀瀾一席話,什麼叫人生在世太多意外?什麼叫他身居高位多加小心?他總覺得陸觀瀾話裡有話,卻又不太明白,她究竟想對他說什麼。
想著,他嘆了口氣。
到底是緣分,既然都求到他面前,他便幫一幫,順帶瞧瞧這位陸家嫡小姐,究竟要做什麼。
至於將來是否用得上她,到時再說吧。
茶園正唱著一出才子佳人的戲,臺下喝茶聽戲閒話家常,陸觀瀾則同劉成彥坐在二樓的看臺。
陸觀瀾自然無心聽戲,只是想著成墨是否會見阿梨。
若他不肯見阿梨,那便也談不上什麼幫不幫忙。
對於此事,她沒有十足的把握。畢竟她如今還沒幫他什麼,若成墨不信她能助他,也是沒辦法的事,到底也不過賭一把罷了。
正想著,就見阿梨拿著油紙包的糖油果子上來。
“奴婢認不得路,問了好些人才尋得,都說這家最好吃,小姐快嚐嚐,”阿梨笑著,將果子遞給陸觀瀾。
陸觀瀾接過,眼中似是心疼一般,“傻丫頭,該是尋了好久,不知這一路是否辛苦。”
阿梨聽出她話裡的意思,忙道:“不辛苦,很是順利。”
陸觀瀾瞭然,該是見到成墨了。
劉成彥也無心聽戲,眼睛裡全是陸觀瀾的一顰一笑,瞧著時辰差不多了,便道:“城外近郊有處莊園,是父親年前置辦的園子,如今才打理出來。那兒養著丁桂,此魚甚是鮮美,不如帶表妹去園子裡賞花,順帶嚐嚐這魚?”
陸觀瀾聽得想笑,賞花?這個時節花期未至,哪兒有什麼可賞的。
無非是想著法兒的帶她出去,欲行不軌罷了。
還未等陸觀瀾開口,阿梨便道:“小姐今日的佛經還沒抄呢,小姐可別忘了。”
“佛經?”劉成彥不解。
陸觀瀾站起身,微微欠身,“母親過世的這些日子,我日日抄寫佛經,只為慰藉亡母在天之靈,還望表哥體諒。”
她話都這樣說了,劉成彥也不好再強求,只得作罷:“那表妹先行回去,晚些時候我將魚帶來。”
陸觀瀾含笑點頭,轉身離去。
佛經雖是幌子,卻也不假。
母親離世後,她夜裡被夢魘驚醒,偶爾發呆,偶爾會秉燭抄經。只是自打算計宋月梅後,她便沒再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