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漁感覺到了俞子燁在他的禁錮之中絲毫未曾反抗,眼底森冷地慢慢放開了她的唇,揚手將她丟在坐榻上。
為何看到她這幅半死不活的樣子,心裡會如此煩躁。
沈漁冷冷瞥了一眼慢慢坐起來,正在整理衣襟的俞子燁。
為什麼……
即使得到了兄長日思夜想的女人,卻還是不得快意!
此時俞子燁抬頭眸色清冷地瞥著他,像是看到他心底一般,面上露出若有似無的嘲諷的笑:
“沈漁,想方設法激怒我吧。如今我沒什麼好輸的了,你的籌碼,也已經用盡了。”
自那日俞子燁從熱海石窟離開後,沈言鶴捏著她抄寫的邪術手卷,愣是在書案前坐了一晚。
他不知,自己是否真的做錯了。
俞子燁雖說有些小脾氣,又任性,可向來都是行事沉穩,不會頭腦一熱就做出些衝動之舉。
她此次同自己恩斷義絕,絕非偶然。
而正是這樣,正是相信她經過深思熟慮才會決定如此,就更讓沈言鶴心痛。
活了兩千八百年,他自覺從未想要過什麼,也就從未在意過得失,一直向著責任和宿命活著。
可這一刻,他終於用失去的痛,領悟了內心真正所求。
檮杌已經百無聊賴地等了兩三日,也有好些群青之谷的書信等著沈言鶴看,見他終於走了出來,便湊了上去。
沈言鶴敷衍地胡擼著圓毛走獸的腦袋,一邊看著孟長海一封封急書。
這晚,他如約來到竹海幻境,在竹屋前見到了神色憂慮的連雙雙和孟長海。
見他走了過來,連雙雙便壓不住急性子了,走上前去問道:
“俞子燁前幾日有沒有找過你,同你說過什麼?”
沈言鶴心裡一驚。
雖說俞子燁的確找過他,可這二人並不該知道。
他沉吟道:“怎麼了?”
連雙雙面露難色,看了眼孟長海,終於還是全盤托出:
“俞子燁搬到沈漁寢殿去了,如今二人……”
她說不下去了,並不僅僅是因為難以啟齒,也是她從未見過沈言鶴如此複雜的神色。
憤怒,不解,又悵然若失。
似乎一切答案,都寫在沈言鶴眼中了。
沈言鶴身形晃了晃,卻很快就又穩穩地站著,面色神色也恢復了幾分往日的淡漠:
“她三日前找過我,同我已恩斷義絕。”
連雙雙大驚:“什麼?!她為何……”
沈言鶴輕嘆一聲,沉吟道:
“她不肯將水行之力交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