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能有什麼作為?遊牧族群向來對內地漢人不友好,他們現在應該還都是一盤散沙,還沒有結盟,結盟之後,他們才具有了侵擾性,才揮刀馳馬到農耕區域燒殺搶掠,我們到了那裡,在他們的眼裡,是些什麼人呢?
他們得拼命壓抑著我們,不讓我們成了氣候,而我們,勢必要掙脫他們的束縛,在廣袤的草原裡,佔據一席之地。
想到這裡,鮮北有點兒昏昏欲睡了,就在他要睡過去的時候,有個人悄悄走到他的頭前,慢慢地靠近他……
鮮北機靈一下醒來,一看是鮮西,今夜他第一個執哨。鮮北坐了起來,說,“二兄!”
鮮西在臉前擺手,意思不讓鮮北那麼大的聲音。
鮮北湊上去,小聲地問,“二兄,咋地啦?”
鮮西仍舊悄聲說,“四弟,你出來一下。”
旅途中,他們都是和衣而睡,鮮北掀翻了被子,站了起來,和鮮西走了出去。
二人來到帳篷外,鮮西往林子的深處指了指,悄聲說,“我聽到那邊有馬噴鼻的聲音。”
“啊!”鮮北也壓著嗓子說,“能不能聽差了?是咱們的馬?”
鮮西搖頭說,“非也。咱們的馬就在跟前,還都在吃草,噴什麼鼻?再說,那聲音離咱們不近,起碼有一里之地。”
鮮北迴到帳篷裡,拿上自己的腰刀,走出來,對他二兄小聲地說,“咱倆一個注意東邊,一個注意西邊,身子靠著,搜尋著前進。”
鮮西應聲,二人拔出了腰刀,挺在身前,降低一些身體的重心,放輕了腳步,向鮮西說的那個方向摸索著前進。
……都到了林子邊,也沒有看到什麼。鮮北心想,這可能是二兄的錯聽錯覺:神情高度緊張,視聽出現錯聽錯覺,也是有。可是又一想,還是小心為妙,這一路上,得罪了兩夥人不說,誰知道還有什麼人覬覦他們的車馬?
鮮北知道,戰國時期,車馬是重要的資源,殺人而奪車馬者,不乏其人,還是小心防備為重。
鮮北對二兄鮮西說,“我和你倆一起執星。”
鮮西有點兒害怕了,對於鮮北的這個提議,沒有否定。
二人停下一會兒,又聽到和剛才偏兩度的方向,又傳來一聲馬噴鼻的聲音。二人一怔,鮮北抽出腰刀,壓著聲音對他二兄說,“保持剛才的隊形,快突!”
鮮北不知鮮西懂不懂他說的話,只顧自己挺著刀向哪個方向跑去。
月亮地下的樹林,月影斑駁,有移動的目標,一眼就能看到。可是,他們快速地行進,沒有看到前方有人馬移動。
又到了林子邊,還是沒有看見什麼。
鮮北想了想突然覺得不好,這好像疑兵之計,就對二兄說,“不好,快速返回!”
二人跑回了駐地,沒有發現什麼。
鮮北伏在二兄的耳邊說,“你到那邊,我在這邊,躲在樹影裡,看到什麼,就大聲喊起來!”
鮮西應聲,摸索著向那邊快速跑去。
……以後,再沒聽到什麼響動,直至天光拂東。
慕彤起來撒了一泡尿,就回去做飯了。鮮北走進了大兄他們的帳篷,叫醒了大兄和三兄,對他們說了夜裡的情況,讓他們倆代替自己和二兄執星,他們倆再睡一會兒。
大兄和三兄立即精神百倍,抽出腰刀,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