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人做不到的,靈物可以做到。於帝家而言這並非是件難事。而費玉這麼做,除去削弱黑氣之力,就是為了費騰。如今費騰下落不明,落到哪處哪處為患,如果費玉知道了,指不定忙得首尾不銜。”
餘舞說罷,白羊宮內星軸軌移,添芯儀微震不斷,朝向北上,餘歌道:“樂戶。”
餘舞凝神一看,果然是北上樂戶。
添芯極惡正道往生,所以黑氣達到極惡一說,只要餘歌和餘舞聚集黑氣,掌故間是極惡,修學自可通關。
以此來修學極惡既不害人,也不殺生,乃皆大歡喜。
路經降雲宮時,一省來道:“渡活人往生,此乃三界大忌。雖然有仙官阻了他往生的路以至你們沒有犯下過錯,但牽連的因果,還需你們來還。”
餘舞聽得頭昏眼花,耳朵嗡嗡作響,遊學極惡,惡或不惡終究離不了因果債!天理之大,看似有容乃大,實則也容不下大多,早知如此,還不如不勒以極惡一學。
一省續道:“念及你們二人遊學極惡,五色大人不予追究。但極惡一學,且心且學。”
餘歌疑道:“牽連枉死的人送女參飛昇九天成邪神,不是極惡大忌嗎?”
一省道:“無犯則無忌可言。”
餘舞大怒,對著餘歌重申道:“是費騰他殺在先,未及渡他手殺的亡靈,我是可憐費騰的遭遇,才渡的他!”
餘歌恍悟,餘舞又道:“姐姐真是笨死了!”
餘歌撓撓耳根,尷尬的看了餘舞一眼,餘舞些許得意的對餘歌道:“妹妹不記姐姐過,也罷也罷。”
餘歌風輕雲淡道:“餘舞,你之前沒和我說過‘他殺在先’一事。”
……
餘舞頓了頓,惺圓道:“這也要往我身上賴?餘歌啊餘歌,你看你,一錯再錯,還錯而不改,等師父出關小心我告你的狀。”
餘歌聽罷,止聲不言,一省兩指和一,臨空畫了幾筆,傳音道:“這是畫籙傳音,以後有什麼不明白的,渡靈有誤的,在籙上多添兩筆,即可傳音予我。”
兩人興奇,就手練學,傳音互罵互懟玩得捧腹大笑,直到一省下了逐令,兩人才移步去往樂戶,路遠風調,依舊沒有停下互罵互懟的意思,反而越罵越懟越是來勁。
此曲只因天上有,人間能有幾人聞。世人皆知樂戶有首著名的曲子,而樂戶宗主靈秀,非但聽過此曲,還會彈奏,至於曲名叫什麼,聽的人說不來,彈的人道不出,唯一知曉曲名的也只有靈秀撫的琴。
兩人來到鬧市的酒館扎堆而座,才剛點了兩盅子的酒就被剛來的客人飲盡,一錠銀子落於眼前,男子道:“鄰舍有茶鋪,女子多品茶!”
說話人細眉杏目,看似不大懂得約束自我,反倒是約束起他人來。
餘舞顰眉道:“酒家簷下,我喝我的,你喝你的,公子還請自重。”話落,餘舞又叫來兩盅酒,男子還是搶了喝下。
男子從懷中抽出幾張銀票高聲道:“酒我全要了!”
餘歌抄起旁客的利劍指著男子的喉,喝道:“瘋子,給我滾!”
男子雙手微舉,撇去先前凌然的氣概,道:“玲瓏嬌體,怎經得起烈酒燙喉?”
餘舞厲道:“你管不著!”
男子似女子般的哼了一聲,“我還管定了。”
餘歌坐不住了,拍桌起身道:“你到底滾不滾!”
按理來說,利劍將刺入喉,還有人拍桌怒罵,男子應該不得不應下聲來走了就是,反倒是抬手夾住利刃,倔道:“刺吧,刺吧,你倒是快刺死我!今天你要是刺不死我,你們就休想在這裡飲酒!”
男子緊緊的閉上眼睛,連他也不太確定餘歌會不會真的刺死他的等待著餘歌的決斷,餘舞怨道:“你有病吧!”
“姑娘,我看還是算了。”旁客指了指自己的腦袋,“此人這裡不大好使。”
餘歌沉默了片刻,一聲不吭的拉著餘舞出了店門。
剛進樂戶,碰到這樣的事情也是比較尷尬和氣憤的,兩人悶著氣走在街上,卻被人驚望熱議,兩人也一驚一疑,驚是驚他人之驚,走在街上最為尋常不過的舉動,在他人眼裡更多的是驚然一瞥,雖是沒有什麼惡意,但每個人投來的神情讓餘歌和餘舞感到非常的不適。疑是樂戶的街上連個女子的身影都看不到,反倒是一群大老爺們在街上有說有笑的。
兩人相視一眼,男子又捱了過來,“烈日炎炎,怎得婧顏浹汗,不可行不可行。”
街上閒人對此早已見怪不怪,只是驚訝的眼神忽然變得憐憫了起來,望著餘歌和餘舞自求多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