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淡淡道:“現在開始,我問一句,你答一句,如果讓我覺得不滿意,或者你在說謊——”
樊禹的目光陡然變得凌厲起來。
“那你就後果自負。”
極陰恨不得將頭點到地上,如果他還能動的話。
沉吟片刻後,樊禹道:“你魔山宗,經過這一戰後,還有沒有另外的後手和門人?”
極陰答道:“沒了,只有一些不入流的外門弟子,至今還呆在荒原當中。”
樊禹點了點頭,又道:“為什麼除了極煞之外,你們身上都不帶源兵?”
極陰答道:“我們魔山宗修行的功法,注重暴血變身,使用源兵反而會加速源力的消耗。”
樊禹挑了挑眉頭,似乎有些意外。
他接著道:“你們佈下的血肉熔爐陣,雖然威力不俗,但也沒到那種地步,為什麼李家上下,連反抗之力都沒有,就被全部煉化?”
極陰聞言,臉上泛起一絲陰毒的笑意:“他們早已被尊主在血脈中留下毒種,生死本就在尊主一念之間。”
“而且,我們本來就沒準備留他們的活口。”
聽到這話,在場大多數人心頭一緊,忍不住狠狠打了個寒顫。
縱使魔山宗已經幾近覆滅,但一想到他們的殘忍和手段,仍是有些讓人膽戰心驚。
樊禹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繼續問道:“雨家的雨星河,為什麼會被你們拘禁了神魂,煉製成了那種怨靈鬼物?”
極陰臉上,又泛起一絲古怪之色。
他古怪地看了樊禹半天后,才沉聲道:“這事,其實本來與我們無關。”
樊禹皺眉道:“無關?”
極陰點點頭,“他雖是我們暗中聯絡的一枚棋子,但我們本並對他另有打算。”
“是他自己找上門,自己這樣要求的,只不過這過程中李家插手,出了些意外,才讓他徹底身死。”
話還沒說完,大堂內,已經響起了雨元的哀嘆聲。
樊禹也陷入了深深的沉默。
他實在沒想到,雨星河對自己的恨意竟然如此之深。
不過其實想來也是,他性格孤僻扭曲至極,本就是他命運中一個巨大的禍端,極易滋生仇恨。
只不過,在這種恨意的折磨下,雨星河作出了這種喪心病狂的選擇,最後讓自己自食其果,卻是樊禹有些感慨和無語的。
仇恨,就像一把雙刃劍,有時固然能使人變得強大,但更多的時候,卻讓人萬劫不復。
但樊禹那永生難忘的生死大仇呢?
豈非也是一種更加巨大,更加雄渾而深沉的仇恨?
這一刻,樊禹已經決定——
自己的血海深仇必定要報,但自己絕不可像雨星河那樣,被仇恨所支配,喪失自我,變成復仇的工具。
他要親手撕碎,無極子和風臨婉那道貌岸然的偽裝,讓他們得到正義的審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