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乾淨淨,乾淨得詭異。
雨洛臉色有些掛不住了,憤憤不平地道:“魔山宗的人,就真的這麼窮?這人至少應該也是個小頭目吧,身上竟然什麼都沒有?”
她左右環顧一圈後,已是準備朝外面走去。
樊禹眼中精光一閃,突然拉住了她,道:“不用白費力氣了,不止是我們兩個,恐怕其他家族的所有武者,也沒有從這些魔道妖人身上找到一點東西。”
雨洛一怔,不解道:“不會吧,那魔山宗歷代的傳承,和這三十年累積下來的寶物呢?”
樊禹深吸了一口氣。
他望著雨洛,意味深長地道:“這一切,恐怕都要問那鬼魅般的男子了,還好我讓雨伯父留下了他一條命。”
一個時辰之後,天已經快亮了。
臨淵城內,卻並沒有隨著日光破雲,而變得充滿生機。
恰恰相反,大街上屍橫遍野,血流成河,到處呈現出一片破敗蕭條的景象。
樹樊在風中急墜,狂風席捲整個街道,卻怎麼也吹不散那股沉重的氣氛。
樊家大堂之內。
偌大的廳堂當中,雖然已經坐滿了人,但奇怪的是,除了樊禹之外,卻沒有一個是樊家的族人。
經歷了這樣一場驚心動魄,險象環生的大戰後,就連這大堂中,都瀰漫著一股濃烈的血腥氣。
七十八位武道家族的族長,此刻坐在椅子上,臉色都陰沉得可怕。
一雙雙眼睛像是要吃人一般,眨也不眨地盯著大堂中央。
極陰便在這大堂中央。
在雨元施展的浩然正氣束縛下,極陰已經完全動彈不得,甚至還要時時刻刻忍受那砭人肌骨的痛楚。
然而他臉上,卻始終都是一種無所謂的樣子,陰冷的瞳孔中,滿是怨毒和憎恨之色。
“事到如今,你還不肯說出魔山宗的宗門在哪裡!?”
說完的是鄭家家主鄭林。
他一開口,喝聲便如同驚雷般在這大堂中炸響,震得人頭皮發麻。
——鄭林在大戰中失去了一條手臂,又親眼目睹了那麼多人慘死,心情本就惡劣到了極致,自然不會對這魔道妖人有絲毫客氣。
對於他的暴喝,極陰卻理都不理,對著地上狠狠吐了一灘口水後,當即閉上了眼睛。
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鄭林暴怒道:“好,看來今天不給你一點苦頭吃,你是不知道好歹!”
說完這話,他便從腰上抽出一柄鋒利的匕首,滿臉怒氣地朝極陰走去。
然而饒是如此,極陰臉上仍是沒有絲毫變化,甚至連眼睛都沒有睜開。
他冷笑道:“隨便你們有什麼酷刑,都儘管用到我身上來,我極陰要是皺一下眉頭,我就不是你爹。”
極陰的話中,充滿了諷刺與不屑之意。
“或者,你要不要跪下來求求我,我也好教你這兒子幾樣我聖宗的酷刑,看看能不能撬開我的嘴。”
鄭林氣得臉色煞白,額上青筋暴跳。
他手中匕首寒光一閃,作勢便要刺下。
“夠了。”
說話的是樊禹。
他的聲音不大,甚至還隱約透露出一種虛弱之感。
但鄭林在聽到這聲音的瞬間,猶如聽到了神的旨意,根本不敢有絲毫遲疑,立即強行止住了落下的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