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這樣一尊兇魔衝入了戰場當中,就算是雨元,恐怕都不是一合之敵,更不要說其他的武者。
夜更深,風更冷,血腥氣更濃,活著的人,卻越來越少。
魔騰笑了。
他笑道:“或許已經輪不到我出手,他們只要找不到你,必定軍心崩潰,淪為一盤散沙,自會被悉數擊破。”
樊禹笑容更加苦澀,“不錯……”
魔騰又道:“我的耐心有限,最多給你一盞茶的時間來考慮。”
樊禹目光閃爍,“你……是真的想收我為弟子?”
魔騰點頭道:“我魔山宗宗主之位,歷來由師父交給親傳弟子,至今已有三百六十餘年,怎可斷在我的手中?”
說完這話,他眼中又泛起了一種古怪的渴望之色,而樊禹卻彷彿根本沒有看見一般,雙目籠罩在一片迷離的霧氣中。
樊禹的聲音已經有些動搖,卻還是道:“還不夠。”
魔騰疑惑道:“還不夠?”
樊禹道:“你的這些理由,還不夠說服我。”
魔騰又笑了。
只不過這笑容出現在他那猙獰的臉上,竟是如此猙獰可怖,令人作嘔。
他笑道:“你是在擔心,我魔山宗就算取得了今日的勝利,今後卻不免要重蹈三十年前的覆轍?”
樊禹遲疑道:“魔山宗如今展現的這些實力,連正面抗衡臨淵城都勉強,又何況是強者如雲的滄海帝國?”
魔騰道:“有我就夠了。”
樊禹道:“有你就夠了?”
魔騰猩紅色的眼睛中,突然浮現出一股自傲之色,“你以為,我這三十年,真的就只作出了這些準備?”
樊禹又是一怔。
魔騰悠悠道:“我早已徹底參透無相天魔功,等我血祭掉臨淵城,重新恢復到雲海境的修為,再將周邊所有城鎮屠戮一空,甚至有機會跨入那傳說中的混元之境。”
魔騰眼中紅光交閃,聲音也變得熱切起來,“到了那時候,放眼整個滄海帝國,又有誰是我的對手?單憑我一人之力,就能讓魔山宗再度屹立在這天地間!”
樊禹陷入了絕對的沉默之中。
過了很久,他才突然道:“這麼說,除了你之外,臨淵城中的這些,就是魔山宗的全部實力了?”
魔騰道:“不錯。”
樊禹問道:“也就是說,除了你之外,魔山宗如今也沒有其他的聚源境強者。”
魔騰點頭道:“不錯,所以你只要成為我的弟子,宗內絕不會有任何一個人,會與你爭奪資源和地位。”
樊禹臉上露出了一絲笑意。
他又問道:“你現在,也已經恢復到了聚源境中期的修為?”
魔騰心中,突然升起一絲不妙之感。
但他仍是道:“不錯,雖然只是中期,但屠殺掉剩下的這些武者,倒也綽綽有餘了。”
樊禹臉上的笑意,已經完全轉變為笑聲,就連瞳孔也似乎漸漸發紅了。
看著他眼中的紅芒,魔騰終於心滿意足。
魔騰笑道:“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了吧?你若拜我為師,從今往後,魔山宗的所有資源,除了你我師徒二人之外,再不會傾注到其他人的身上。”
“而你,也將在我的栽培下……”
他話還沒說完,突然再也說不下去。
樊禹眼中的迷離與紅芒,突然消失不見,轉變成了一種逼人的神采!
劍一般的鋒芒!
而他的笑聲越來越大,開始出現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諷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