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禹和樊陽對望一眼,臉色凝重,異口同聲道:“遭了!”
似乎是為了回應他們一般,整個臨淵城的地面,在這一刻齊齊顫抖,宛如天崩地裂。
廣場上,正在混戰的三家也立即停住了廝殺。
就連那些冷眼旁觀,準備坐地起價的臨淵城武者,此刻也一個個驚恐萬分,抬頭向天上望去。
天,變了。
道道令人作嘔的濃郁血光,從臨淵城每一道城牆上衝天而起,如同一條條血蟲,瞬間便爬滿了天幕,覆蓋住了整個天空。
眨眼之間,這道前後耗費近三十年光陰的陣法,徹底暴露在世人面前!
被這血色光幕覆蓋之後,天色驟然變暗,空氣中更是懸浮著一種發臭的血腥氣。
長街上,雞狗哀嚎,樹木枯萎,人人心中都產生了一種煩躁與恐慌之感。
樊禹沉聲道:“李向晨,你做了什麼!”
李向晨仰面大笑道:“做了什麼?你難道還看不出來嗎?”
“樊禹,你恐怕做夢也想不到,我李家的目標,何止是你區區一個樊家,而是整個臨淵城!”
“今天我就要讓你們嚐嚐,被魔山宗的血肉熔爐生生煉化,究竟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
此言一出,血腥氣更濃,天光更暗。
雨已經停了,但並沒有日光破雲,世界反而跌入了更加恐怖的地獄中。
察覺到四周不斷髮生的恐怖異象,玄武廣場上,本就已經亂作一團的人群,當下徹底陷入了恐慌。
他們雖然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但都發自本能地產生了一種大禍臨頭的感覺。
就在這時,天空中開始降下一道道血紅色光柱,在人身上輕輕一掃後,便抽空了他們身上的全部血肉,只留下一堆白骨。
人流奔走,哭喊不斷。
只有李向晨在大笑,似乎在欣賞這由他創造的末世中,那些人痛苦掙扎的模樣。
樊禹的胃部收縮,突然想要嘔吐。
倒不是因為這恐怖的異象,而是因為原本還在癲狂大笑的李向晨,臉上突然泛起強烈的恐懼。
七道血光已經從天而降,包裹住了他全部的身軀!
李向晨笑容僵住,人也僵住,似乎完全沒有預料到這樣的情況。
他仰頭淒厲道:“不!不!尊主不要!尊主!我已經開啟了大陣,立下了大功,為什麼……”
他的話還沒說完,整個人便被血光徹底攪碎,被迅速扯入了高空,化作大陣的一部分。
血腥殘忍至極。
但就連樊禹也沒想到,這不過是個開始罷了。
下一個瞬間,數百道淒厲的吼叫,響徹在臨淵城的上空。
不光是李向晨,整個臨淵城內的李家族人,無論男女老少,都在這一刻盡皆爆開,化作一道道血肉洪流,昇天而起。
就連被關押在樊家地牢內的李密,也在獄卒恐懼的目光下,身軀寸寸碎裂,從牢房中鑽了出去。
眨眼之間,李家上下七百八十多號人,全部身死,無一倖存!
廣場上,每個人都親眼目睹了這慘絕人寰的一幕。
不少人已經開始嘔吐。
這本該是地獄中才會出現的場景,此刻卻突然降臨到了人間,足以嚇得任何一個人魂飛魄散。
就連那些平日裡處變不驚的家主,也手腳冰涼,渾身發軟。
雨元面色沉重,緊緊抱住雨洛後,組織樊、雨兩家迅速聚攏,齊齊施展源力,擊碎那一道道從天而降的血柱。
令人絕望的是,這血柱無窮無盡,一道接一道地降落下來,彷彿根本沒有極限。
但他們體內的源力,卻是有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