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且這銀子也不用自己出,不用白不用。
徐來巨放下肩上的挑子,擦了擦額頭上的漢,掐指算了一下,眼下已經正午,估計樊時之前能夠趕到。
掐算好時間之後反而不著急了,左右還趕趟,於是他一屁股坐在地下,從擔子裡舀了一瓢流水,自顧自的喝了起來。
恰巧這時候旁邊有一隊官兵路過,他們聞到這裡有酒水香味,也都趕緊圍了過來,詢問價錢。
只是這兩擔子酒都不是拿來賣的,而是帶過去給老朋友喝的,徐來巨自然不可能。
可鄭國的官兵如今剛剛一統天下,骨子裡就有一種優越感,一聽這個賤民竟然敢不賣給自己酒,當即就要發飆。
徐來巨只好陪笑道:“幾位官爺,這裡面裝的其實是藥酒,陽力過剩之人一旦喝了,很容易補上加補,急火攻心,危及性命的。”
可是剛才分明有人看見徐來巨喝了一瓢,於是譏諷道:“那這麼說來,你小子的身體是虛的很吶,才敢喝下那麼一大瓢,是不是晚上的時候從來沒滿足過你媳婦啊,要不要老哥哥我幫幫你。”
說完人群中一片鬨笑,這些言語擠兌徐來巨倒是不介意,只是這些官兵酒癮上來了,根本什麼都不管不顧,真有那不怕死的,敢把頭伸進去直接喝。
徐來巨一看也怒了,這酒怎麼可能淪到你們幾個人喝,仗著手上有把子力氣,一手一個,把十個搶酒喝的人全都扔了出去。
這下其他的官兵可不幹了,雖然自己的夥伴做的的確不對,可不過是喝了你幾口酒,又不是不給錢,你直接出手扔人就不對了。
於是紛紛抽出刀劍,甚至更有人搭弓在弦,瞄準了董風成。
就在雙方劍拔弩張,一觸即發的時候,一輛四乘之駕,從大路上駛了過來,看著派頭,絕對是一位四品以上的大員。
這些官兵可不敢在官老爺面前放肆,趕緊收起了刀劍,同時以以眼神威脅徐來巨。
倒不是這些官兵真怕了官老爺,嚴格來說他們只聽將軍和國主的,就算是一品大員也管不了他們,可是自從統一天下之後,第一任國主和第二任國主都下令,官兵不得無辜為難無辜百姓,違令者斬立決。
這道聖旨到如今還沒有撤下去,所以一旦自己等人今天的事情鬧大,其他人還好,那被扔出去的十個人,腦袋肯定是保不住了。
偏偏怕什麼來什麼,馬車走到旁邊就停下了,只見簾子掀開,裡面漏出了一張面容,偏偏這張臉下還穿著二品大員的衣服和補子。
只見這人探出頭來竟然對著這個賣酒的賤民說道:“怎麼著?我帶你一程?”
這個賣酒的更是過分,竟然拒絕了大人的邀請,搖了搖頭說道:“你先去吧,我肯定準時到。”
眼見徐來巨沒答應,那人也沒強求,只是把簾子放下後,就吩咐車伕繼續趕路。
這人走之後,其餘官兵就按耐不住趕緊上前來給徐來巨道歉,沒辦法任誰都能看出,剛才那位大人與眼前這個賣酒的商人關係匪淺。
所以巴結巴結準沒錯,而剛才被自己扔出去的那十個人,也都紅著臉過來認錯。
徐來巨也不是得理不饒人的人,所以也就一笑置之,繼續趕路了。
在徐來巨的相反方向,也有一個人在趕路,這個人書生打扮,偏偏胯下騎著一個懷疑的動物,這動物頭頂王字,身有黑文,比豬還大,黃面獠牙,看著就威風凜凜。
可是卻被一個書生騎在身上,實在是有點不倫不類。
偏偏這個書生還只顧看書不看路,有好幾次都差點摔在地上,看得旁人是揪心不已,期間也有人提醒過他,書生也都善意的感謝,可是一轉有就把別人的話當做耳旁風,該看書還是看書。
不知不覺間白晝過半,書生放下書才發現自己胯下的大蟲竟然站在河邊不懂了,算了算時辰,明顯已經在這站了很長時間了,你說你不敢過河倒是跟我說一聲啊,這不是耽誤自己的正事嗎?!
氣的書生跳下虎背,對著這頭大蟲就是一陣拳打腳踢,打的累了也就停手了,最後提了一腳大蟲的屁股說道:“滾吧。”
沒想到大蟲非但不滾,更是用頭去蹭書生的褲腳,竟是不願意離開。
書生說勢提了大蟲一腳,這一腳使了力氣,一腳把大蟲踢飛了十多米,踢的它都嗷嗷叫。
可即便這樣,大蟲還是三步一停,五步一回頭,希望書生能夠回心轉意把自己就在他的身邊。
只是書生這陣已經坐上了一艘不知從哪冒出來的小船,眼下已經離岸。
坐在船上的書生只顧專心念書,連看都沒看一眼大蟲,而大蟲好像也不埋怨,而是就這麼坐在岸邊,看著自己的主人乘船遠去。
沒有了坐騎,書生的速度有些慢了,等他到了村子的時候,樊時剛剛過了一刻鐘,其餘四個人都已經吃上喝上了。
最後到的書生只好先自罰三杯,可是他也不是省油的燈,竟然以“沒等他就開飯”的理由,硬是讓其餘四人陪著他喝了一杯。
酒足飯飽之後,泡上一杯苦茶,五個人開始談正事,之前的地主董風成率先開口說道:“很不幸,我們當時推測的不錯,他根本沒有死,他不但把我們騙了,更是把天下人都騙了就連那個禁忌都被他騙了。”
其他人聽到最終訊息的確認,嘴裡都倒吸了一口涼氣,這個事實在是太過匪夷所思了,那個人當初是五個人一起處以極刑的,怎麼可能在五個人的眼皮子底下苟且偷生。
只是事實就是事實,再如何不相信,它也確實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