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門轅一聽,說道:“那正好,今天你倆就在我這睡吧,孩兒他媽,去再取兩幅碗筷,燙一壺酒,我跟我兄弟喝幾杯。”
之後西門轅轉身把趙捕快王捕頭拉到桌子前坐下:“你們這事情多,總也不來,今天咱們好好敘敘舊。”
趙捕快和王捕頭來之前也的確沒吃飯,此時看著這麼一大桌子菜說不餓那是騙人,西門轅一拉,連客氣都沒客氣,直接就坐下了。
碗筷很快拿過來了,本來飯桌上還有西門轅的夫人三個孩子和他的妹妹妹夫,父親母親,祖父祖母。
可是既然來了客人,那女眷孩子就都得下桌了,這一下讓趙捕快和王捕頭有些過意不去,最後僵持之下,就只好讓三個孩子繼續在桌子上吃飯。
哪知三個小孩嫌大人喝酒吵鬧,把許多菜夾到自己的碗裡後,就端著碗跑開了。
小孩下桌更好,剩下的男人可以盡情的喝酒了。
都說人老成精,西門轅的祖父已經一百二十歲高齡了,可以說是高壽。
鄭國攻打白熊國是早晚的事,沒有什麼忌諱的,於是王捕頭就把白天的案子與趙捕快的猜測講了出來。
老人家耳朵不是太好,聽了兩遍才聽明白,喝了一杯酒後,口齒不清的說道:“第一,不論是什麼襲擊了他,死者都應該是先死,後才被咬成肉塊的。
根據你說的,那雖然是座空宅子,但是周圍的宅子卻有人居住,如果活著的話,受到這麼血腥的殘害不可能一點聲音都沒發出來。
第二,不管是猛獸襲擊的他,還是人襲擊的他,血液一定是關鍵,不然死者的全身血液不會憑空消失。
第三,地窖的事,如果地窖曾被炸塌,那麼說明地窖裡面一定埋著一些線索,不過炸塌地窖之人明顯沒有要隱藏的意思,所以很可能地窖之中的線索,對炸塌地窖的人沒有影響。
第四,你們說的那塊牌子,那塊牌子是真是假暫且不提,但說它的主人。
這是一個無解的謎團,畢竟牌子是塊死物,我也可以說這塊牌子的主人被炸死在地窖裡了,還可以說這塊牌子的主人就是殺人的兇手,甚至可以說這塊牌子的主人與這起命案沒有絲毫交集。
只是他在死者與兇手之前到過這棟宅子,然後恰巧把牌子丟在了這裡,最後又恰巧被死者或者兇手無意間埋在了土裡,當然也有可能是因為地陷的原因被埋在了土裡,這都有可能。”
經過老爺子這麼一分析,之前沒想到的事竟然直接就明瞭了,於是趙捕快趕緊問道:“那老爺子您看,我們應該從哪裡開始查起?”
老爺子說道:“你們來找轅兒是對的,他應該能復原死者的手掌寬度,以及腳掌寬度。
如果能查明死者的身份,那麼這個案子就要好破的多,如果不能查明,那破案的希望就渺茫的多。
只是這麼血腥驚悚的殺人手法,絕對不是普通的人或者猛獸能做出來的。
並且依我看,是猛獸的機率不大,即便真的是,也應該是一頭智慧不亞於人的猛獸,或者是被認為操控的猛獸。
因為普通猛獸的思想單純,到最的肉它們是不會如此輕易吐出去的,更不可能比一個大夫還要了解人體的構造,在咬掉血肉的同時,連一根筋都沒破壞掉。”
“但是人又不可能把一個人的全身血液憑空收走,所以這件事很是詭異。
如此詭異的東西,肯定不會只作一次案的,以前從沒聽說過類似的事發生,要麼是兇手跨度太大,一個國家只作案一次,要麼就是新進冒出的。
如果是前一種,那麼也只能放棄了,如果是後一種就好辦的多。除此之外,你們還應該注意一件事,那就是死者是在哪遇害的。”
王捕頭迫不及待插嘴道:“老爺子你的意思是說,死者不一定就是在空宅子裡死的?”
老爺子點了點頭說道:“我們可以猜測一下,假如這個死者真的是在空宅子裡死的,那麼他大半夜的為什麼要去這麼一所空宅子裡?”
趙捕快回答道:“為了見某個人,或者,去地窖。”
老爺子點頭說道:“對,我更傾向於去地窖,因為地窖出現了異常,當然也可能是兩種情況並存,死者是要去地窖見某個人。
第二個猜測方向就是死者是在其他地方死的,之後被兇手帶了過來來。
帶來的原因嘛,也有很多,比如給自己養在地窖裡的猛獸練練手。
具體到底是什麼情況,還得把地窖挖開之後才能知曉,光我一個老頭子在這瞎猜,都能猜出一萬種可能。”
老爺子隨便賣了一個笑話,其他當小輩的自然得應承著笑兩聲,雖然再笑,可是趙捕快的心思卻全都在案子上面了,案子到底什麼走向,就都看明天了。
吃過飯喝完酒後,三個人就早早睡下了,畢竟明天天不亮就得趕路。
西門家的酒是好酒,小酌之後很是解乏,屋子也暖和,趙捕快躺下後,迷迷糊糊的就睡著了。
睡到半夜,趙捕快忽然覺得臉龐有個東西,伸手一摸,最開始挺柔滑好像女人的秀髮,可是後面去打了個旮沓,硬的都咯手。
接著月光費力的睜開眼迷迷糊糊的一看,這竟然真的是頭髮,不光有頭髮,頭髮的盡頭還有一個腦袋。
腦袋上的面板全都沒有了,血肉模糊的臉龐中還能隱約看到白骨,沒有眼皮遮擋的大眼睛,就好像熟透了的魚眼睛一樣,好像穿上了一層白色的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