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趙捕快的分析,袁縣令的心也是一驚,這事太大了,這次是地窖,如果下次是自己的縣衙呢?再下次是皇宮呢?不說在國主的耳邊炸,就是在城牆外面炸,威力這麼大的霹靂彈,估計都能把皇宮的城牆炸出個大窟窿吧。
袁縣令此時已經有些慌神了,如果不是仗著身邊還有個趙捕快,恐怕現在已經癱軟在地,直接告病回家躲事情去了。
袁縣令看著趙捕快毫無波瀾的表情,內心稍定,開口問道:“依你之見,接下來該怎麼辦?”
趙捕快說道:“等仵作驗完屍之後,咱們把這個地窖挖開,看看下面到底有些什麼東西。”
真是說曹操曹操到,這邊剛提仵作,一名一百多歲的白眉老人就進了大門,後面跟著一名提著箱子的學徒。
老人以前是在皇宮內負責勘驗屍體的,在這一方面絕對是行家裡手,許多仵作都是他的徒弟。
要說老人真不愧為老人,看到了這幅場面不僅沒吐,反而還津津有味的啃著肉包子,要是換了其他人,估計光是聞到肉香味就得吐出來。
老人吃完包子,擦了擦手上的油膩,湊上前去,仔細的檢視地上的骨架。
皺著眉頭看了半天后,又用手撥了撥骨架包裹著的內臟,最後才湊到那堆碎肉跟前仔細的檢視。
半晌之後,老人站起身來,用徒弟準備好的溼抹布擦了擦手,對著袁縣令說道:“事情有些棘手。”
袁縣令最怕也最希望聽到的就是這句話,趕忙問道:“老人家看出了什麼?”
老人把手攏在溫暖的袖子裡,緩慢的說道:“這件事恐怕不是人做的。”
袁縣令一時沒明白,追問道:“您的意思是?”
老人說道:“這具屍體渾身沒有中毒的跡象,生前有沒有收到過毒打看不出來,但是從喉嚨的氣管,骨頭,以及臟器上看,他應該沒有受到過致命傷。
並且死者身上的肉都是被一口一口咬下來的,如果在骨頭上仔細看的話,還能看到殘留的肉絲。
唯一找不到的就是屍體的頭髮,和他全身的血液。”
袁縣令問道:“那這個人是男是女?”
老人說道:“如果那兩個小球是他的話,那他應該就是個男人。”
這時趙捕快插嘴問道:“您怎麼認定這不是人做的?人不是一樣可以把這些肉咬下來嗎?”
老人道:“這,我想應該沒有人會喪心病狂到如此程度吧,況且如果要把一個人全身的血液放幹是需要很長時間的,這裡是冬境,一個死人的血液,要不了一盞茶就會被凍住。
凍住之後更難與肉分離,就算真的能分離,除非又用水洗過幾遍,不然上面也還是多多少少會有血絲殘留,那會像這樣,就好像血液是憑空消失了一般。”
趙捕快搖了搖頭,彎下腰從地上撿起一塊肉來,反覆觀察,就在其他人不知道他要幹什麼的時候,他竟然把一口把肉塞進了嘴裡。
雖然立馬就吐了出來,可趙捕快自然被噁心的不斷嘔吐,剛吃下去的糖餅,還沒消化就都給吐了出來。
其他幾人也都看的目瞪口呆,同時胃部一陣抽搐,不行,這操作太噁心了,怎麼只是幹看著就好像自己也吞了一塊肉一樣呢。
旁邊的捕快趕緊遞了幾碗熱水給幾位大人漱口,壓壓胸中的噁心。
緩了好半天,幾個人才緩了回來,可以正常開口說話了,只是趙捕快心裡暗暗決定,接下來一個月都肯定不親自己的老婆孩子了,甚至吃飯都不能和他們在一起。
緩過來之後,袁縣令以一種敬畏的眼光看著趙捕快問道:“用的著這麼拼嗎?我們完全可以做一個模子出來啊。”
趙捕快的表情一陣抽搐,心裡暗喊,有這種操作你怎麼不早提醒我,只是現在吞也吞了,再說什麼都挽回不了了,索性直接答道:“咬在嘴裡很舒服。”
其他人都瞪大了眼睛看他,眼神裡說的分明就是:“沒想到你是這樣變態的趙捕快。
趙捕快也知道自己引起誤會了,於是趕忙解釋道:“我說的舒服的是很合適的意思,很契合。”
袁縣令咳嗽了一聲,解圍道:“這麼說來兇手還真是個人了?”
老仵作卻還是堅持己見,說道:“即便是行醫百年的老大夫,也不可能如此準確的避過人身上的所有筋骨,臟器不留下一個牙印。
要我看,殺人的興許某種類人的動物,比如猴子。黑猴的傳說在冬境流傳又不是一天兩天了,傳聞它喜好吸食人血,弄不好它就是真實存在的。”
袁縣令搖了搖頭:“可從沒有活人見過黑猴,相傳現場留下的腳印,也很可能是普通猴子路過的時候留下來的,況且我們這,也沒有猴子的腳印。”
老仵作感嘆道:“如果真的有活人見過黑猴的話,那它也就不止是傳說了。”
王捕頭說道:“現在只要等幾位名醫來,一旦能把屍體的手印恢復,與門上的一對比,或許就會直接排除一些猜測。”
仵作已經初步驗完屍了,屍體可以打包帶回衙門了,只是地上的碎肉不太好撿,只能眾人拾柴慢慢來,畢竟都在一個衙門方便,還是有苦同當的好,袁縣令同樣左躲右躲沒躲過去,被逼著一起撿肉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