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李笑難將香菸拿離嘴邊,原本緊閉著的雙眼在同一時間睜開,在他滿是震驚的瞳孔中,倒映出遠方的海面上驟然亮起的一盞如太陽般閃耀的明燈,彷彿是從深海中爬起的獨眼巨人,她切割著漆黑的海水,向著自己所在的方向緩緩駛來。
“She...”李笑難呆呆地望著那艘漆黑的輪船,叨咕著已故的三位偵探留下的提示,“我們錯了...原來‘She’所代表的並不是幕後之人的性別...”
“而是這八起案件的分屍地點...”
“是一艘輪船。”
“...”
與此同時,身處在樓宇間,同樣熄火等待的風待葬也睜開了雙眼,在他的東南方向,亮起了如同白晝般閃耀的明燈,似乎要將整個東郊都照亮。
伸手開啟了車門,樓宇間彙集的狂風吹亂了他那頭被精緻打理過的黑色短髮。
而在他身側二百米左右的空地上,如他的推測般,出現了一個十字架形狀的陰影...
“...”
在等待了十幾分鍾後,李笑難開啟了車門,踏在了佈滿砂石的海灘上,藉著越來越近的燈光,他才注意到,就在自己正前方的淺海中,正插著一顆金黃的麥穗,翻滾的海浪一次次地將其捲入海水,麥穗又一次次地從海水中掙脫而出,隨著狂風的節奏翩然起舞。
“...”
深夜3:00,迪亞市北郊。
那艘漆黑的輪船停靠在了沙灘北側的一處廢棄的港口處,李笑難清晰地記得,在卷宗和資料中顯示,那處港口自第一起連環案件開始前,就已經停止了使用。
在狂風的呼嘯聲中,一個看起來稍稍有些矮小的身影出現在了李笑難的目光中,他披著一身漆黑的雨衣,戴在頭上的兜帽在狂風中掀落,露出了一張滿是絡腮鬍子的男人臉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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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啞的聲音從男人口中傳出,他在身側端舉起了雙手,手指上空空如也。
漆黑的雨衣被海風吹得“颯颯”作響,男人繼續說道:“賭局已經開始了...”
“末光之劍。”
李笑難謹慎地盯著男人的步伐,預防著男人或許會突如其來的進攻。
出乎意料的是,男人在自己身前五十米處站定,這時李笑難才發現,那艘如同獨眼巨人般的漆黑輪船,所“看”向的方向並不是自己所在的沙灘...而是鹹魚負責探查的樓盤方向。
“所以入局的籌碼是什麼。”李笑難沉聲問道。
此時二人站定在原地,空無一人的沙灘上卻傳出了淅淅索索的腳步聲。
李笑難聞聲望去,卻一無所獲。
這時,男人回答道:“是我們各自最重要的東西。”
“我...名字就不重要了,我曾經是一個逃犯,因為情緒過激殺掉了自己的妻兒...”
李笑難回想著迪亞市所有的滅門案件,但卻沒有一件案件的兇手能夠與面前這個矮小精壯的男人匹配。
“我來自威斯市,你也聽說過對吧,那裡孕育著海洋的兒女,所以在那時我出海的頻率很高...”男人繼續說著:“可她居然敢在我出海的時候與其他男人通姦...”
“所以我殺了她...”說著,男人從懷裡掏出了一把漆黑的手槍,乾淨利落地開啟了保險,將手槍上膛後,黑洞洞的槍口直指李笑難的眼睛:“用的就是這把手槍...”
隨後男人在李笑難的注視下,單手將彈夾退出,幾顆黃澄澄的子彈隨著他另一隻手的動作被卸落在了海灘上。